升州府内的布防比当初逃出去的时候，还要严密。
连钰一路上随着青风和青月留下的记号，小心翼翼的躲着城防兵的搜查，
路上，连钰碰到一队拉平板车的士兵，他们手上并没有拿长枪，只有腰刀半挂不挂的耷拉在腰间，
车上似乎是一卷一卷的什么东西，连钰躲藏的路段火把较少，因而照明的光也十分弱，
她看不清楚，遂跟着这队士兵走了十余步的距离，
连钰在发现车上装的到底是什么之后，怆然停下，
这队士兵，前前后后一共有百人左右，两个人共同推一辆车，
车上高高堆起来的一卷一卷的东西，不是别的，是人的尸体！
这是战场上最常见的场景，连钰幼时见过不少，但是多年以后再次遇见，竟有那么一丝不真实的感觉，
“收尸！”
这就是战争中最悲伤的事情，
你与战友在前一日相枕而眠，夜间的号角吹起，就整齐有序的爬起床，各自穿戴自己的盔甲。
在偌大的营帐里，除了盔甲夹片碰撞的声音外，再没有其他的声响，
绑好武器，戴好钢盔，列队之后，只来得及和身旁左右的人点个头，便是约定了。
可能是从战场上下来后，再见面的约定，
也可能是最后的诀别，一死一伤或者双双殒命。
收拾战场的士兵将留在战场上的尸体抬回来后，给一卷草席，已经是极高规格的棺材了，
大多数都是合着盔甲，就堆放在一起，一把火算是全了一场人生的葬礼。
在运往合葬坑的路上，会有之前认识或者关系好的友人，看到已经定格的面容，
恐怕连能回忆起的最后一个鲜活的表情，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。
连钰咬了咬牙，用力摇摇头，现在还不是悲怆的时候，自己进来的目的，就是为了让大臻的军民有更少的人，得到这样的结果。
她沿着刚才的印记，继续猫着腰，在黑暗中寻找下一处暗号的位置，
但在下一处暗号出现之前，柳成章的声音先一步在连钰脑袋上方响起，
“连大人，大晚上偷偷摸摸的潜进升州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