贸然一跳——
那么高的高度,往重了说,非死即残,半身不遂。
往轻了说,摔断胳膊腿,王八一般四肢朝前爬,楼下的杀手都不用着急追,踱步上前补刀正好。
尸体都新鲜热乎的。
梅久素有急智,脑子里想着这些的同时,手脚也没停下。
眼下虽是春天,春风却最是扎骨,所谓的倒春寒便是如此。
白日里艳阳高照,夜晚寒冷刺骨,河水湍急,看那颜色也并不是可以游泳戏耍的存在。
梅久很快将夹棉的夹袄脱下,然后将棉裤也脱下。
转头看着窗帘,什么什么纱,不能水洗的,又防火。
她用力一抓——
手磨得生疼,防水防火证明织造细密,旁的布咬一下,撕破角,随手一撕就是撕拉一声。
可这窗帘完全无法破坏,梅久环绕四顾,目光看到了不远处的桌案,将烛台的蜡烛一把拽下,倒握在手。
再次走到窗帘处,抬手便是酷酷一顿倒刺——
终于将窗帘划破了个撕裂口,这次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,终于听到令人喜悦的一声撕拉——
半副窗帘应声而下。
她毫不迟疑地将衣服放入,又再次回身窜前两步,将烛案上的火折子也丢了进去,
朝上连着翻了几折包好反身背在身后,系于胸前。
她做了如此多的动作,其实不过是几个喘息。
一旁的傅伯明反应慢了一步,还停留在她脱衣服的场景里。
但见他一手捂住眼,一手摆手,开口刚想说,不必勾引,不必脱——
梅久再次到一旁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拽着窗帘,窗帘这什么绡的确是结实,就连桅杆也结实,岿然不动,任她如何用力也拽不下来。
她忽然想到了什么,转头一把拽下了桌布。
原本满满当当的碗筷杯碟,昂贵菜肴,哗啦应声落地。
梅久忽然回头,看到了傅伯明。
因为傅伯明此时坐轮椅,她脑子里飞速转动,想得都是如何逃生,
看到他的一瞬间,下意识地将他当成了残疾人,居然忘了他会走。
危难之时,有时候往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