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当年她随叔父来的时候,曾经陪他深夜里出去换酒,那时的氐卢城中何尝是死气沉沉?心里想着,她不由加快脚步,沿着街道朝山上走去。叔父若来过氐卢城,必能够在那个地方寻到些痕迹。路过一片高大屋宅的时候,馥之听到羯鼓密集的节奏,夹着男女调笑的嘈杂。她抬头望去,那是城主的房子,石砌的窗壁上,映着些纷乱的人影。馥之忽然想起刚才那个羯人的模样,心中一阵恶心,逃也似的想避开这个地方。
没走几步,突然,她看到前方走来了一队羯兵。心微微吊起,她赶紧不动声色地朝旁边一条小巷走去。
不料,刚到巷口,她的脖子就被人勒住,口鼻被一只手捂了起来。
馥之大惊,用力地挣扎,未几,羯帽掉在了地上。
“啊?这不是姚扁鹊!”只听一声低低的惊叫传来,脖子和口鼻上的手立刻松开。
馥之拍着脖子,一边大口地呼吸,一边转头。
面前出现一张熟悉的脸,看着她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,“姚扁鹊!”
“余庆。”馥之喘着气,定下心来,微笑道。
正说话,他们身后突然过来一人,急急地低斥:“何事拖延……”话未说完,他看到馥之,愣住。
馥之细看,那人却是温栩,同他们一样,身上也穿着羯人的装束。
“是姚扁鹊。”余庆对温栩喜道,不待他开口,又转向馥之,急切地将她上下打量,又满是愧疚,“扁鹊……扁鹊方才……”
馥之含笑摇头,刚要开口,却听温栩道:“此地不宜久留,我等且往别处。”
二人皆颔首,随温栩往巷内走去。
四周静静的,只能借着头顶的月光稍稍看清道路。三人的脚步声显得尤为清晰。
“人可都安排妥了?”走到一个三岔口处,温栩缓下脚步,低声问。
“是。”余庆道。
温栩点头,看看头顶,“子时将至,我等即刻往城门。”
余庆转向馥之,“城中危险,扁鹊速寻一处民宅匿起。”
馥之看看面前的道路,正是从城下上山的主道。她说:“尔等但去,我还须往别处。”
余庆讶然,想要问她要去哪里,突然,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