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他了?”大长公主问。
何万答道:“见到了。”
大长公主抬眸,“怎么说?”何万看看她,恭声道:“他说,近来身体不适,恐难承情。”
大长公主没有言语。
何万稍稍瞥去,却见她目光微垂,似看着放在案上的一只小妆盒。
“如此。”片刻,大长公主道。
何万想了想,问:“小人是否过两日再去见他?”
大长公主却摇头,一笑,“不急。”她看看何万,“你去歇息吧。”
何万应了声,向她一礼,转身走开。没走几步,他突然回头看看大长公主,心中一定,停下脚步。
“公主。”何万道。
大长公主看过来。
何万犹豫一下,低低地说:“武威侯虽执拗,却到底是公主亲子,公主勿虑。”
大长公主微诧,看着何万,少顷,唇边露出一丝苦笑。她望着榻旁花枝般伸展的铜烛台,点点烛火琳琅明灭。心中长叹,这世上,最教她拿不住的,恐怕也只有这个亲子了。
“我知晓。”她应道,似包含着无限疲惫。
何万不再多说,告声礼,退了出去。
“京畿附近农田,为各乡邑所有。今京中贵家,纷纷在承光苑附近置地建宅,强占农田,少则数十亩,多则几百亩。农人怨声载道,上告京兆府,无人理会。”玉华殿上,谒者杨铮手执玉圭向皇帝禀告,声声掷地可闻,“上月二十七,京畿乡邑失地农人联合再至京兆府上诉,竟被反诬作乱,当场打伤十余人。”
此言一出,殿中群臣议论纷纷,京兆尹吴建则面色阴晴不定。
皇帝高高端坐上首,垂下的冕旒之后,目光淡淡扫过下面的众人。
“臣有一言。”吴建上前禀道,“谒者此言不实。京兆府从未接到农人告状。且据臣所知,京畿农田虽确有建宅之事,却有买卖,何来强占一说。”
听到这话,殿中有几人颔首附和,议论声却倏而收下许多。
站在中大夫之列的王瓒瞥着吴建,不由在心中一阵冷嗤。
吴建出身淮南大家吴氏,今年刚由京中士族保举,从属官升上京兆尹。此人才干说不上,做事却还踏实,只是仍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