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唷!好快的舟!”
忽然,身旁的侍婢发出一声惊呼。
馥之回神,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一只大舟从大江那边驶来,行动甚速,将同向先行的几艘舟舸甩在了后面。舟首,一人身形高大笔挺,临风稳立。
“真俊!”侍婢用成郡土话赞叹道。
“定是兵舟改的。”一名年长的舟子看看那边,笑道。
侍婢了然。战事突临,大江上常遇见兵舟,倒不算什么稀罕之事。
眼见那兵舟要在面前经过,她正欲再仔细看,这时,漕船微微晃动,舟子撑出长竿,漕船慢慢地离岸。
侍婢正要提醒馥之坐好,却发现馥之忽然站起身来。
她双目定定地望着那大舟,未几,一下奔到船舷边上。
“甫辰!”她拢起双手朝那大舟竭力地喊,声音中满是难掩的激动。
“夫人……”侍婢一惊,忙过去,要将她拉回。
馥之却甩开她的手,双目只望着大舟,跟着它朝漕船的另一头奔去。
大舟从他们面前经过,在江上划开长长的水波,少顷,忽然停下。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,只见它调转方向,朝这边驶了过来。
大江边的一处船坞中,成百上千的舟骨木料横在沙地上。铁锤的敲打声和木锯的摩擦声繁忙地交汇,日头下,工匠挥汗如雨。阿泉跟在王瓒身后,看着他与成郡的郡司空讨论着舟船之事,似不知疲倦。“鸼舟灵便,乃是身轻之故。”一艘成型的舟骨前,郡司空对王瓒说,“也正是因此,鸼舟在宽阔江面上可穿行自如,可到了成郡山川激流之中,便有倾覆之险。”
王瓒看着面前的舟骨,没有说话。
昨夜,一小队成郡水军乘着鸼舟,入峡谷中试行,不料,到了一段激流之处,鸼舟竟险些翻覆。
为此事,王瓒一夜未睡,连夜请郡司空与一众造舟工匠前往商讨应对。
“司空之意,须改成这般?”他向郡司空问道。
郡司空颔首,“正是。”说着,他拍拍那木料,自信满满,“我等已试过,如这般将舟骨加厚,鸼舟可平稳过湍流水漩。”
王瓒沉吟许久,向郡司空道:“三百鸼舟,须多久改造得?”司空吃了一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