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昀听着王瓒的话,眉头微锁。
“舟子之事倒无妨。”过了会,只听他说,“可通行峡谷之人虽难寻,却未必找不得。”
王瓒抬眼。
顾昀看着他,“只是你说,鸼舟须改?”
“这亦不算难事,成郡有工匠,五日可完成。”王瓒笃定道,“稍后我领你看过便知。”
顾昀了然,微笑颔首。
二人谈得未多时,馥之领着宅中仆从回来了。
只见食器俱全,饭食阵阵飘香入鼻。几人各有劳累,到得此时,皆已感觉饥饿。待膳食陈好,便各自动箸用膳。
席间话语不多。
顾昀见馥之捧着一碗鱼汤饮得有味,看看自己面前,端起汤碗,放到她的案上。馥之怔了怔,看看那汤碗,又看看顾昀,面上泛红,眼睛里却弯起笑意。王瓒端坐上首,低头用膳,似什么也不曾看见。
顾昀明日才返零陵,顺理成章,饭后,馥之仍暂且回西庭歇息,顾昀送她过去。
堂上只剩王瓒。
他坐在上首,看看四周,过了会,起身走向堂外。
秋日里的庭院,除了些当季的寡淡花草,无甚可看。王瓒闲闲地在廊下踱步,行至一处厢房时,忽然闻得有人在说话,似是几名侍婢。
“……那郎君就这么一下跳上船来,突然把夫人抱起来。”一个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成郡腔调说道。
王瓒脚步微滞。
只听那侍婢笑着,又是羞涩又是掩不住的激动,“我在一旁都面红哩!”
旁人皆啧啧惊叹,发出一阵吃吃的笑。王瓒忽然觉得那些笑声刺耳,加快脚步,离开了廊下。
未隔得多时,馥之又回到西庭中。
宅中仆从还未及收走室内的陈设,馥之看着眼前的一切,却觉得似乎恍然已过去许久,自己的心境竟与之前大相迥异。
“仲珩甚有心。”只听顾昀道。
馥之转头,见他淡笑地看着自己。心中似淌过一阵暖流,她亦莞尔,伸手与他相握,轻声道:“虞阳侯甚关照。我那时自江上逃出,危机之中,若无虞阳侯搭救,我母子性命不堪设想。”
顾昀方才与她相聚时已得知了此事的大致始末,亦是感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