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记者的我,现在成了当年的采访对象。
我在中国的家人,我的朋友,在美国的于姐、刘哥、潇湘、李倩,他们绝对想不到,我在沙漠深处,在与世隔绝的大麻种植基地,当了奴隶。
我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。
逃跑,是唯一的出路。
我大约剪到20棵的时候,蔡姐说:“开饭了。”然后就走出去。
我感觉不到饥饿,我已经麻木了。
沙漠中的正午,骄阳似火。而我感觉到一阵阵寒冷,彻骨的寒冷。
有一个浑身赘肉的人,提着一个铁桶走进来,铁桶里盛着稀汤寡水,稀汤寡水里泡着面条。
那是用大麻老板和打手们吃过的剩菜剩汤煮成的面条。
他把铁桶放在地上,一言不发,走了出去。我看到他身上大块大块的肉在抖动,像一坨又一坨的凉粉。
浑身赘肉的人一走出去,那些剪大麻的人就扑上去,他们一个个像饿死鬼一样,把肮脏的沾满大麻油膏的手指,伸进铁桶里,捞取里面的面条,吸溜吸溜地吞下去。
铁桶被他们挤倒了,汤水和面条流了一地。
他们从地上捡起面条,放在嘴巴里。
突然,一只像豹子一样的狼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。他看到地上的汤水里有一块肉,就准备吞下去。
然而,一个剪大麻的抢了先,他的手指已经捏起了那块肉。
狼犬见状,扑上去,一口咬住了那个剪大麻的手臂。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,他手中的肉片也掉在地上。
剪大麻的长声惨叫。
门外进来了一个打手,他喝住了狼犬,顺手抓起一把土,涂抹在剪大麻的手臂上的伤口处。然后,带着狼犬离开了。
血液洇过了黑色的泥土,终于没有再流出来。
我一直饿着肚子。
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,什么东西也没有吃。可是我一点也不饿,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紧很紧,紧得像拧干的毛巾。
打手带着狼犬刚刚走出去,一个留着寸头的男子走了进来。他的上衣没有系扣子,露出多毛的荒草一样的胸脯。
剪大麻的看到他,赶紧站了起来,他们拿着剪刀,一声不吭地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