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哈欠。
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个布袋子,或者塑料袋。有的人背在肩后,有的人提在手中。每个人看起来都愁容满面,每个人看起来都苦大仇深。后来,我才知道那里面装的,是当日的午餐。
他们中,有满头白发的老人,也有情窦初开的少女,有肤色黧黑的壮汉,也有戴着近视眼镜的书生。
然而,他们都不说话,都阴沉着脸。他们沉默的背影从丁胖子广场走过,形同鬼魅。
我突然感到不寒而栗,我不知道这些人要去哪里,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的地方是哪里。
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,将是什么。
在巨大的丁胖子广场,站立着一群鬼影一样的人群。他们看起来像黑白照片一样虚幻而不真实。
一辆面包车驶进了丁胖子广场,它先长长地摁了一串喇叭,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,然后,从驾驶位走下了一个又矮又胖的像树桩一样的男人。他的五官长得乱七八糟,像被牛蹄子踩过一样。
这个男人神气活现地站在面包车前面,仰着那张被牛蹄子踩过的脸,高声喊道:“陈老板介绍的,跟我走。”
有几个人无声地走了过去。
牛蹄子脸打开了面包车的门,然后恶声恶气地呵斥:“都把脚给老子踩干净,车上不准吃东西……你他妈的身上一股韭菜味,坐到最后面去!”他指着一个比他高了一个头的男人。他训斥那个韭菜味的男人,像训斥自己的儿子。那个韭菜味的男人不敢说话,弓着腰钻进了车厢里。
牛蹄子脸最后一个钻进面包车,然后面包车发动了,一路哼哼唧唧,好像很不满意似地。
面包车和他的主人一样缺乏教养,一样粗鄙不堪。
那辆面包车还没有驶离,又有一辆面包车驶进了丁胖子广场。
这些面包车都像刚刚从灾难现场开出来的一样,车身带着一块一块的伤疤。
面包车依然长长地摁着喇叭,然后停在了车位里。
车子里钻出了一个竹竿一样的中年男人,他的嘴角叼着一根香烟,香烟飞快地从左边嘴角移到了右边,又从右边嘴角移到了左边。
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,在丁胖子广场所有人的头顶上扫了一圈,然后,用沙哑的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