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乐坊那新漆的鎏金牌匾在晨露的映衬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,林逸屈指一弹,将袖口沾着的木屑轻轻弹飞。堂口之内,百张酸枝木椅整齐地排列成方阵,然而却无一人胆敢落座——那些肥肠满脑的商贾们如同受惊的鹌鹑一般,正拥挤在廊下交头接耳,惶恐不安。
“林当家到——”黄炳成拉长音调,拖着悠扬的长调,手中的翡翠算盘在掌心敲出清脆的声响。商人们听闻此言,慌忙涌向座位,场面一片混乱,其中有个穿着蜀锦的老头在慌乱中不慎绊倒门槛,那金丝眼镜瞬间摔成三截,狼狈不堪。
林逸身披玄色披风,如一阵风般扫过青砖地面,带起一阵夹杂着檀香的风。他落座之时,不经意地瞥见墙角蛛网轻轻颤动,昨夜残留的血渍在砖缝里已凝固成暗褐色的花纹,宛如岁月的烙印。李坏怀抱长剑,倚靠着描金屏风而立,剑穗上的血玉铃铛在无风的情况下微微晃动,似有灵性。
“例钱翻倍。”林逸的指尖轻叩案几,那力度竟让茶盏也随之发出叮当的响声,“每月五十两,按铺面算。”
“咚!”蜀锦老头在惊慌失措中撞翻了椅子,“林当家,荣昌布庄有十六家分店……”话还未说完,李青的巴掌已如闪电般扇出,将他口中金牙打得迸飞。血沫四处飞溅,恰巧溅在《永乐坊商铺名录》上,不偏不倚地盖住了“荣昌”二字,触目惊心。
堂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。林逸缓缓端起茶盏,轻轻吹拂着茶面上的浮叶:“陈掌柜上月纳妾,摆了三日流水席。”他话锋一转,突然甩出一本账册,“光是从醉月楼叫的姑娘,就花了八百两。”
屏风后转出一个怀抱琵琶的胡姬,她葱指轻拨琴弦,唱起了哀婉的《凉州怨》。在这曲调悲凉的氛围中,林逸的声音冷冽如刀,刮骨般刺人:“诸位是要钱,还是要命?”
“要命!要命!”绸缎庄的王老板率先反应过来,扑通一声跪下,额头狠狠地磕在青砖上,发出砰砰的声响。众人如梦初醒,纷纷效仿,只见鎏金扳指与和田玉佩在青砖上磕碰,发出杂乱无章的交响。唯独粮商赵四海梗着脖子,嘴硬道:“青竹帮在时……”
寒光骤然闪过,李坏身形如电,剑起剑落,赵四海的纶巾连带着头皮飞上了房梁。李坏甩去剑锋上的血珠,冷冷地说道:“现在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