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药厂会给工人放个半天假,也不让出去,只是会大发慈悲的让他们看一会儿烟花。
夜晚,人群挤在一起看着天空绚丽多彩的颜色炸开,守卫们也松懈了看管,也就没注意到有个人溜了出去。
庄饶没有逃跑,他来到了焚烧厂的后面,一边哭一边挖着那些早已冷掉的残渣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来这,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挖这些东西,他就是感觉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没了。
支撑着他活下来的思念没了,家没了。
——庄饶也“没”了。
一滴泪忽然落了下来。
秦恕忽然瞪大了眼,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出人意料。
莫惊鸢哭了。
她面上依旧是那股熟悉的冷静,可她就是流下了泪。
看似无情,实则悲悯。
秦恕的呼吸霎时间急促了起来,心跳声在耳边震耳欲聋,他见过很多人的眼泪,求饶的,讨好的,谄媚的,可从没有哪一滴泪,让他产生了这么强烈的情绪。
“心疼我啊。”
他抬起手,轻轻的擦掉了那滴盈盈的泪珠:“现在的我不值得心疼。”
他说的没错。
庄饶扮演了最完美的受害者,可秦恕不是。
他如今的光鲜亮丽,是踩着不知道多少人的尸体上来的,多少人也何其无辜,不然莫惊鸢就不会看到他背后汹涌的诅咒。
可她在哭什么呢。
她在哭遗憾。
她在这时想到了很多人,春来小区的那几户人家,孟团和孟圆,张大海,以及前不久她甚至都不知道名字的“人羊”。
还有现在的秦恕。
他们被强硬的从原本的生活轨迹中脱离,然后不约而同的走向了悲剧,没有一点回头的余地。
上一世当司命的时候,活的时间太长,有些情绪在长河之中逐渐被淡忘,她那时也见过了太多的磨难,但都没有多大的反应,因为还有更多的苦等着她去解决。
她以为是适应,其实是麻木。
而如今,新生的她没了那种麻木,因为人生太短了,所有的情绪都刻骨铭心。
莫惊鸢闭了闭眼,又吃不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