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后,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上,人流如织,广告牌的光影在玻璃幕墙间流转。
年轻母亲的手提包随着步伐轻晃,五岁女儿攥着新买的泰迪熊,玩偶的绒毛蹭得孩子咯咯直笑。
\"妈妈!\"女孩突然驻足,粉色凉鞋在地面划出半圆。她指向银行自动柜员机旁的夹角,三团灰扑扑的身影正蜷缩在空调外机的阴影里。
沈妙妙的指甲缝里嵌着油泥,掌心朝上时能看到半月形的疤痕——那是上个月在垃圾箱翻找食物时被碎玻璃划的。
她麻木地重复着乞讨动作,发丝间还卡着半片枯叶,香奈儿连衣裙的领口早已洗得脱线。
\"行行好\"沙哑的声线惊飞了脚边的麻雀。路过的西装男士加快脚步,古龙水尾调混着沈妙妙身上的酸腐味,在热浪里发酵。
沈父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爱马仕橱窗的金色灯光,玻璃上蒙着层薄雾,却遮不住陈列柜里铂金包泛着的珍珠母贝光泽。
三个月前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——那天他搂着年轻秘书的腰肢,用沈氏集团黑卡刷下这个季度第三只限量款时,店员谄媚的笑脸像浸在蜜糖里。
\"先生,需要给您夫人配条illy丝巾吗?\"导购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。
沈父浑身一颤,布满老年斑的手掌重重拍在橱窗上。玻璃震动惊动了店内保安,穿黑制服的年轻人警惕地按着对讲机。
沈妙妙散乱的发丝垂落在chanel烫金logo上,领口脱线的山茶花刺绣蹭着灰扑扑的墙砖。
\"都怪你!\"沈父突然暴起,扬起的手掌带起腐臭的风。沈妙妙左脸迅速浮起五指印,发间的枯叶簌簌掉落,\"要不是你撺掇我们逼走若璃\"
\"逼走?\"沈妙妙尖笑打断,染着污渍的指甲抠进墙缝,\"是谁在股东会上说野种不配继承家业?\"
她扯开衣领,锁骨处有道狰狞疤痕,
\"那年,是谁把我推下楼梯说"这才像沈家大小姐该受的伤"?\"
奢侈品店的自动门叮咚开启,穿驼绒大衣的贵妇皱眉后退半步。
沈母蜷缩在空调外机后,机械地数着地砖缝隙里的烟头——第三十七根,和沈若璃离家那天的数目相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