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一激动,风铃便又在他头顶上方“丁铃当啷”的响起来。
没人听到他的叫骂声,只有风铃声在晚风里显得清越动听。
可是这外面听起来悦耳的风铃声,在风铃里却是完全不同。柳少君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接一个的雷给轰了,他的骂声越大,铃声便越震耳,几乎要把他震吐了。
柳既安这个人有千般万般的臭毛病,唯独一点好:识时务。
他折腾了一会儿,慢慢发现这样下去不仅毫无用处,而且遭罪的是自己,于是逐渐闭了嘴,果然,风铃也不再响了。
不过,不说话并不耽误他心里继续骂:“连顾,等本少君出去,一定扒了你的皮,把你丢进牛粪里沤成花肥,然后拿去浇满山的狗尾巴草……”
他正窝窝囊囊的腹诽,头顶的风铃又一次响起。柳既安快疯了,咬牙切齿的低声挤出几个字:“我没说话……”
恰在这时,一个黑影无声从窗口潜入了左如今的书房。
“哦,原来是又来客人了……”柳既安看着书房里的一切,“不对啊,合着这破铃铛就防我一个人,不防别的贼是吗?”
没有人回答他。
那不速之客已经走到了左如今的桌边。
那人身形很单薄,姿势有些怪异,拿起桌上的传信纸,送到眼前看了一会儿,似乎没看出什么端倪,又重新放下。
柳既安就这么看着那个黑影在屋子里东转转西转转,似乎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,过了一会儿,人影无声的离开了。
那人影进来的时候逆着外面的月光,离开时却被照了个清清楚楚。柳既安清晰的看到那人是个光头,惨白的头皮上顶着个血窟窿。
虽然血迹早已干涸,但披花谷少主看遍花红柳绿的眼睛还是一眼就能分辨出:那血是暗紫色,而不是暗红色。
蚀月族?
左如今家里大半夜潜进来一个蚀月族,什么都没干就走了?
柳既安突然觉得待在这个铃铛里也挺有意思,说不定还能看到左如今家里什么别的热闹。
不过他还是有点想不通:连顾这铃铛真的就只抓我一个人啊?连蚀月族都不抓吗?我难道比蚀月族还可恨?不应该啊……
他怎么想怎么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