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由鱼和林因酒回到客栈已经到了后半夜。她把依旧蔫巴孔雀从温暖的被窝里抓了出来,丢进一个巨大的浴桶中。
林因酒瞧着水面上漂浮的零零碎碎的草药像极了卤味用的老九样。恍惚间幻视鱼宝暴露本性,把云翡拿去炖了。
北由鱼一字一句冷声叮嘱:“药浴一天三回,早中晚各一回。这些草药很贵,每回泡的时候需要等到溢出的毒素将这盆药水彻底染黑。”
“否则,你就不用出来了。”
在水里当美人鱼吧。
啊不对,是进化出鱼尾巴的孔雀。
云翡泡在浴桶中欲言又止。漫过胸膛的药水无不在刺痛满身的筋络,渗出皮肤的黑血在干净的清水中迅速蔓延开,他只得咬紧牙关、勉强让自己维持镇静。
“诶兄弟,别这么犟,这里全是自己人没必要连痛都忍着。”林因酒虎狼之词说惯了,说起正经话来也带着股不那么正经的调侃:“要不然我替你把喻先生寻来,兴许喻先生在这里你能少痛些。”
北由鱼瞥了她一眼。
却也懒得阻止。
林因酒和她学什么不好、偏偏去学背地里记仇。怕是惦记着云翡在灵碑前下毒的事儿,这会在暗戳戳报复。
在失恋的人面前提前任,杀人诛心。
好死不死,云翡又对前任念念不忘。
这波属于是杀人诛心后又在伤口上撒了好几把盐。
“不要、找……阿宴。”云翡手指发颤轻搭在浴桶边缘,求饶的眸光过于醒目给林因酒的脑袋直接整懵了。
兄弟,你身为反派的狂拽酷炫吊呢。
喂给狗吃了啊。
“别说了,再说又碎了。”北由鱼拎住了林因酒的后领,把人推到门口:“你不如去看看小苏的夜宵什么时候煮好,煮好了给我整一碗过来。”
言下之意,自个去找对象腻歪吧。
她要加班了!
说罢,北由鱼重重关上了门扉。
余留林因酒在风中凌乱。
“鱼宝,我要和你绝交一个小时,算了一个小时有点太久了,我还是和你绝交一分钟!”林因酒摇了摇头:“不行、一分钟也有点久了,干脆绝交一秒钟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