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翠云时的忧国忧民、雄心壮志,也没有了传道天下时的慈悲为怀,成了真真正正的老朽,白发苍苍,枯瘦如柴。
张角睁开浑浊的双眼,看清楚孙浩然之后,老泪哗啦啦流个不停。孙浩然没有陪人流泪的习惯,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了,为什么那么伤心,呆呆地站在床前,眼睛看地。看了一会,觉得不是办法,硬着头皮说明来意:
“天公将军,王师让我接你进山!孙灏能力有限,只能带你一人离开!”
张角没有回应孙浩然的话,自顾自流泪恸哭。哭了一会,张角看着屋顶,张嘴说话;孙浩然不清楚,张角究竟是自说自话,还是对着自己说话:
“没想到啊,怎么会这样?难道是我错了,苍天没死,是我搅乱了天地气,造成如此杀孽?”
孙浩然不敢随便说话,也不知道说些什么,只能静静地听。老是看地也不好,强压不适抬起头,看着张角的眼睛。张角擦干净浑浊的双眼,目光从屋顶转向孙浩然:
“孙灏,你来这里干什么?”
孙浩然愕然,刚才的话白说了!看看没有外人,趴在张角的耳边,小声说道:
“天公将军,王师让我接你进山静修;还让我告诉你,大势不可违,不要做无谓之事。咱们道家人,还是求长生久视吧!”
张角的眼泪又流了下来,絮絮叨叨,说些听都听不清楚的话语。过了一会,张角擦干眼泪,从床上坐起来,威严肃穆,声音洪亮:
“孙灏,我要做的事还没做完,不能离开。谢谢你,谢谢王玄甫那个老不死。不过,谈好的买卖不能作废。”
说着话,从床头取出一个包裹打开,给孙浩然讲解其中的物品:
“这是《太平清领书》,这是我多年的传教心得,这是几百年以来的天气、灾异记录。孙灏,记住我的话,我死不要紧,《道》不能死!我告诉你,这些帛书你们师徒可以读、可以抄、可以卖。最重要的一点,为《道》找到传人,将《道》传播下去。”
听到这里,不知道为什么,孙浩然的眼泪“刷”的一下,喷涌而出;张角再次老泪纵横,问道:
“孙灏,你说,我错了还是刘宏家错了?”
老头子这么严肃,孙浩然的内心深处,都不敢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