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长安一笑,负手而立:“先生请赐问。”
方慎言看了看齐文渊。
齐文渊微微点头。
方慎言缓缓开口:“王道与霸道,孰优孰劣?”
此话一出,殿内的气氛立刻安静。
苏长安微微挑眉,目光微动,心中暗道:果然是从这道题切入。
王道与霸道的争论,自千年前便一直在治国学问中争辩不休。
王道,讲仁政,以德服人,使天下自然而归心。
霸道,则以武功威慑,立规矩,定纲纪,使天下归顺于秩序。
两者虽有异同,却都是治理天下的手段,历代帝王各有取舍,然古往今来,究竟孰优孰劣,却难有定论。
这一问,问的不仅仅是学术理论,更是在考校他的政治眼光,甚至是在试探他对大乾现状的看法。
苏长安神色如常,负手轻叩桌面,淡然道:“此题,学生愿分两层作答。”
齐文渊微微颔首:“你且说。”
苏长安环视众人,缓缓道:“王道与霸道,并无绝对之分,唯有合适之法。”
方慎言眯起眼睛,轻轻敲了敲折扇:“何解?”
苏长安淡然道:“治国者,行王道,则需百姓之心向之;行霸道,则需令行禁止之能。然世间万物,岂能尽如人意?”
“若国力衰微,民心涣散,疆域动荡,此时若执意推行仁政,则百姓虽感德泽,然国难难解。此时,唯有行霸道,先定纲纪,立威信,方能安天下。待天下归顺,国力渐强,方可推行王道,使民生富足,百姓归心。”
白敬之闻言,眼中闪过一抹异色:“你是说,王道与霸道,应随时势而定?”
“正是。”苏长安微微一笑,语气不疾不徐,“若时局未稳而行王道,必然有失大义;若天下既安仍行霸道,则易生动乱。”
齐文渊沉思片刻,目光沉沉:“此言,有何依据?”
苏长安轻轻拂袖,淡然道:“纵观历朝更迭,商以霸道立国,然严刑峻法过甚,未及百年而亡;周承其后,虽初行王道,然未稳之时仍施以武力,待国本既定,方施仁政,历四百余载。”
“故而,治国之道,不在王霸孰优孰劣,而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