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一头头张牙舞爪的怪兽,缠住陆府残垣。温九娘的血瞳虚影踏丝而来,指尖轻点银杏树苗,声音冰冷而阴森:“师姐,你的魂该醒了。”树苗骤然拔高十丈,树干裂开无数孔洞,每个孔洞皆嵌着一枚青铜灯芯眼球,那些瞳孔齐齐转向沈墨瞳,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她。
树根突然如活蛇般扭动,缠住小鱼的脚踝,将她拖向树干裂口。阿樵眼疾手快,柴刀劈断根须,然而刀刃却被树液腐蚀出青烟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“小心!这血有毒!”陆遗舟大声提醒,他的断剑挑起地上一片燃着青焰的花瓣,火焰触到树根的刹那,整棵银杏发出凄厉尖啸,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。沈墨瞳右眼的金纹突然分裂成细密梵文,顺着银丝爬上树干,所过之处树皮纷纷剥落,露出底下森森白骨——每一根枝干竟是由人骨拼接而成,那场景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月娘娘……照归途……”温九娘的吟唱从巨轮传来,海雾中浮现无数血瞳,如繁星般悬在银杏树顶,散发着诡异的光芒。小鱼腕间金印骤然发烫,她撕开衣袖,发现印记已蔓延至手肘,形成一幅残缺的巨轮图腾。“这是……船锚?”她话音未落,地面突然塌陷,三人坠入树根深处的血池。池中漂浮着怀素的残破道袍,袖口银丝缠着一枚玉蝉蛹,蛹壳表面刻着:“十载骨舟,血偿孽债。”
银杏树干内传来骨骼摩擦的声响,那声音如同一把钝刀在心头划过。沈墨瞳右眼剧痛,视野被强行拖入树心——苏锦娘的魂体端坐血池中央,三百盏灯骸环绕其身,池中血水正源源不断汇入巨轮虚影,仿佛在为苏锦娘的重生提供力量。
“你以为怀素真能镇住我?”苏锦娘抬手轻挥,血池中浮出沈墨瞳七岁时的记忆:怀素剜目时溅在她脸上的血珠,竟暗藏一缕银丝。“这双眼,是我亲自种下的。”苏锦娘的血瞳贴近幻象中的幼童,声音冰冷而恶毒,“怀素剜目镇魂,却不知她的右眼……早成了我的门。”
现实中的沈墨瞳猛然呕出黑血,左眼白翳彻底染红,仿佛被邪恶力量侵蚀。阿樵的柴刀劈向树干,刀刃却被梵文震飞,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。小鱼扑向《渤海奇衣录》,纸页无风自动,绘出巨轮舱底的密室——无数玉蝉蛹悬于梁下,蛹壳表面浮动着“十载”血字,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