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川酿的酒劲在阿樵喉间如余烬灼烧,令他神情有些恍惚。他死死盯着酒坛底部的银杏叶,月光洒下,叶脉上的“2035”字样仿佛被血色镀染,透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。远处渔火闪烁,明灭不定,戴斗笠的老者哼着俚曲,那词调竟与阿阮幼时哄他入睡的谣曲惊人地相似:「木槿开三载,亡魂归不归……」
突然,酒坛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,尖锐的碎瓷片如暗器般射向阿樵,割破了他的掌心。血珠滴落在地,瞬间,焦滩上的沙砾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驱使,开始剧烈蠕动,逐渐凝成三百枚玉蝉蛹的形状。蛹壳裂开,从中伸出银丝,如鬼魅般缠住那枚青铜钥匙。钥匙表面“十载”的血字陡然扭曲变形,化作苏锦娘那令人胆寒的笔迹:「海祭台开,轮回门启」。
“客官这血,倒是上等的引路符。”老者慢悠悠地摘下斗笠,露出那半张已经腐烂的脸,模样狰狞可怖。他指尖轻轻捻着阿樵的血珠,在沙滩上缓缓画出怀素手札的残纹,声音低沉而诡异:「以血为舟,可渡忘川。然摆渡人,需献双目」。
阿樵听闻,二话不说,柴刀猛地劈向沙纹,然而刀刃却瞬间被银丝紧紧绞住,动弹不得。紧接着,沙地轰然塌陷,露出底下阴森的森森骨舟。舟头赫然立着沈墨瞳的残影,她的左眼金纹已黯淡无光,如同死灰,焦急地喊道:“快走……她在用我的眼窥视因果!”
骨舟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,突然调转方向,如离弦之箭般撞向海平面升起的血月。月光如粘稠的血瀑般倾泻而下,照亮了海底那座神秘的青铜祭坛。祭坛上钉着七具尸骸,每具尸骸的心口都插着一根木槿簪,场面触目惊心。阿樵的瞳孔猛地一缩,因为他发现第六具尸骸的断指上,正套着他幼时亲手编的草戒。
“阿姐……”他悲愤交加,毫不犹豫地跃入血海。咸涩的海水瞬间灌入鼻腔,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他的腕间突然被银丝缠住。小鱼的虚影浮现在他身侧,眉心血痣已然裂成彼岸花状,焦急地喊道:“这是苏锦娘的幻境!她要把你困在悔恨里!”
此时,海底祭坛的青铜柱开始缓缓旋转,每转动一圈,便有一具尸骸化作木槿灰烬。阿樵心急如焚,奋力用柴刀劈开缠缚的银丝,当刀锋触及第六具尸骸时,那枚草戒突然炸开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