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滩的灰烬被海风卷起,落在阿樵的刀柄上。他盯着那株枯死的银杏树,指节捏得发白:“这树根下还有东西……苏锦娘不可能这么轻易死透!”
“够了!”小鱼突然拽住他的手腕,眉心血痣微微发红,“你已经劈开树根三次了!阿阮姑娘的魂散了,香尸衣烧了,你到底在找什么?”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怒气,腕间金印随着情绪波动忽明忽暗。
阿樵甩开她的手,刀尖抵住焦黑的树桩:“你懂什么?当年阿姐被剜心时,苏锦娘也是这么假死脱身!”他猛地劈开树根,腐土中滚出一枚玉蝉蛹——蛹壳上刻着阿阮的小楷,字迹却是猩红的:“阿樵,回头是岸”。
沈墨瞳的银丝缠住蛹壳,指尖抚过刻痕:“这血里有观音泪的气味……是苏锦娘仿造的。”她蒙着绸带的左眼转向海浪,“真正的威胁不在过去,在海上。”
三人同时望向海平面。那艘巨轮虚影比昨日凝实三分,甲板上闪过一道靛蓝身影——像极了阿阮生前的打扮。
“是陷阱。”沈墨瞳收起玉蝉蛹,“苏锦娘在引我们登船。”
“就算是火海,我也得去!”阿樵抓起柴刀就要往海边冲。
“然后呢?”沈墨瞳的银丝骤然绷直,拦住他的去路,“像上次那样剜心自毁?你死了,谁去轮回尽头找你阿姐讨那杯酒?”
阿樵的刀锋擦过她的银丝,火星溅在两人之间:“总比缩在这儿等死强!你这种冷血的人,当然不懂什么叫——”
“我不懂?”沈墨瞳突然扯下左眼绸带,空洞的眼窝对着他,“你可知我为何能切断苏锦娘的幻境?因为二十年前,我亲手剜了我师父的眼睛!”她的声音第一次失了冷静,“你以为只有你背负血债?”
小鱼怔怔后退半步。海风卷起沈墨瞳的碎发,露出颈侧一道陈年刀疤——那是被至亲所伤的痕迹。
夜雾漫上焦滩时,三人围坐在篝火旁。阿樵沉默地擦拭柴刀,刀刃映出小鱼欲言又止的脸。
“沈姐姐……”小鱼小心地递过烤鱼,“你师父他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“为什么剜他的眼?”沈墨瞳接过鱼,指尖无意识摩挲银丝,“因为他想用我的魂炼香尸衣。”她突然冷笑,“多可笑?我以为他是救我出火坑的恩人,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