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樵攥紧柴刀,刀刃映出小鱼苍白的脸。她腕间的红绳在方才的缠斗中松脱,此刻正垂在染血的袖口旁,像条奄奄一息的红蛇。
&34;你早知道是不是?&34;阿樵突然开口,刀尖指向正在检查虎斑贝的阿礁,&34;这些冰棺的排列和二十年前陆府祠堂的地窖一模一样。&34;
粗糙的指节抚过贝壳内壁的螺语,月光照亮他耳后的旧疤——那疤痕的形状,竟与沈墨瞳被剜眼时留下的如出一辙:&34;我追查这些冰棺十五年,每次打捞起的尸骸&34;他忽然掀开衣襟,露出心口狰狞的缝合线,&34;都会少块骨头。&34;
小鱼踉跄着扶住礁石。她腕间金印突然灼痛,脑海中闪过陆府废院的画面——青瓷坛中的黑发,枯井边的残碑,还有那夜镜中看到的香尸衣雏形。这些碎片突然串联成惊悚的真相:每具冰棺缺失的骸骨,都嵌在陆府地脉的困龙阵中。
&34;是画皮骨阵。&34;她扯开衣领,锁骨下的莲花胎记渗出淡金血珠,&34;苏锦娘用三百具尸骨拼凑香尸衣,就像&34;话音戛然而止,她想起幻境中藏经阁里渗血的《地藏经》。
阿礁的虎斑贝突然发出嗡鸣。贝壳内壁的螺语泛起血光:「子时将至,归墟门开」。他猛地拽住阿樵的胳膊:&34;带她去陆府祠堂!那些冰棺的阵眼在&34;
海浪突然炸起十丈高。温九娘的尸身从水中浮出,浑身玉蝉蛹如活物般蠕动:&34;晚了婉宁小姐的残魂已经&34;
祠堂地窖的青铜门被阿樵劈开时,腐臭味裹着银丝扑面而来。三百盏青铜莲灯悬在半空,灯芯皆是冰棺中缺失的指骨。地面用血画着巨大的困龙阵,阵眼处摆着半幅《血海嫁衣图》——画中新娘的盖头掀起,露出陆婉宁被银丝贯穿的瞳孔。
&34;这是&34;小鱼的金印突然裂至手肘,梵文如锁链缠住她的神智,&34;我见过的在梦里。&34;
阿樵的柴刀哐当落地。他看见阵眼中央的冰玉棺中,躺着穿初代香尸衣的阿阮。她耳后的蜈蚣疤痕正在渗血,染红了怀素手札的残页:「万历三年四月初七,以骨为梭,以魂为线」。
&34;阿姐&34;他跪在棺前,指尖触及的瞬间,整座地窖开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