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杏巷西的老宅浸在暮色里,檐角铜铃无风自动。小鱼盯着门楣上新贴的囍字,腥红的纸屑沾着银粉,在夕照下泛着诡光:&34;这字迹和祠堂《换命书》一样。&34;
阿樵的柴刀卡进门缝,刀刃突然被什么硌住。他后颈疤痕微微发烫,瞥见门内八仙桌上摆着两盏白玉杯——杯中琥珀色的液体,正散发阿阮生前最爱的桂花香。
&34;别闻!&34;沈墨瞳的银丝击碎酒盏,淡金血液顺着丝线灼烧酒渍,&34;酒里泡着玉蝉蛹。&34;
碎裂的瓷片中钻出数百银丝,在空中凝成苏锦娘的虚影:&34;贵客到访,岂能无礼?&34;虚影指尖轻点,后院井口突然升起青铜妆奁,匣面阴刻的困龙阵正与小鱼胎记共鸣。
&34;阿姐的妆奁&34;阿樵瞳孔骤缩,柴刀劈向虚影却被银丝缠住。真正的妆奁突然弹开,三百根金针暴雨般射来!
小鱼拽着阿樵滚向廊柱,金针擦着耳际钉入墙面。她突然闷哼——一根银丝穿透肩头,将人拽向井口:&34;沈姐姐!&34;
沈墨瞳的银丝绞住井绳,左眼绷带渗出血珠:&34;坎水位!用断簪破阵!&34;话音未落,井底突然浮出冰玉棺,棺中&34;阿阮&34;正对镜描眉:&34;阿弟,这杯合卺酒&34;
&34;闭嘴!&34;阿樵的匕首贯穿铜镜,刀刃却被棺中伸出的骨手攥住。那无名指上的顶针,正与小鱼的腕间红绳共鸣!
小鱼的金印炸成金乌虚影,胎记纹路顺着银丝烙入冰玉棺:&34;苏锦娘!你扮阿阮扮够没有!&34;淡金火焰中,棺椁寸寸龟裂,露出底下森森白骨——每根骨头都刻着《描骨谣》残句。
沈墨瞳的银丝缠住白骨天灵盖,蛹灰撒入眼眶:&34;这才是温九娘的真身!&34;蛹壳炸裂的刹那,怀素手札残页浮空显现:「以魂饲阵,当断轮回」。
阿樵突然夺过断簪刺向自己心口,淡金血珠溅在妆奁阵眼:&34;这债我还!&34;困龙阵轰然逆转,九百血裳在梵文金光中灰飞烟灭。
晨雾漫过焦黑的老宅时,小鱼在井底捞出半块玉佩。褪色的穗子上系着双鱼扣,玉面刻着怀素遗偈:「十载劫波渡,烬灰有余温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