节崩塌。登顶刹那，暴雨倾盆而下——墨色雨滴在半空凝成《描骨谣》词句，每一滴都映着苏锦娘眉心的赤瞳珠。
溟沧楼顶的招魂幡下，青铜祭坛摆着七盏鲛人灯。温九娘正在点燃第三盏：&34；姑姑说，七灯尽燃时，活皿就该入画了。&34；
小鱼突然看清灯芯材质——每盏灯芯都是颗赤瞳珠，珠内蜷缩着七岁的自己。阿樵染血的贝刀突然脱手，钉入祭坛中央的铜镜：&34；你娘留的破局路，在这镜面背后。&34；
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倒影，而是真实世界的渤海集。摊贩叫卖声穿透镜面，二十岁的沈墨瞳正在胭脂铺前试簪子，而她身后檐角铜铃刻的正是&34；阮&34；字。
&34；现在明白了吗？&34；苏锦娘从暴雨中走来，黛青道袍滴水未沾，&34；画中十年，现世一瞬。你在这撕了血契，现世那个沈墨瞳就能活过及笄之年。&34；
阿樵突然咳出带鳞片的黑血：&34；那现世的我们……&34；
&34；不过是场未醒的梦。&34；苏锦娘指尖银丝穿透镜面，缠住现世沈墨瞳的脖颈，&34；选吧，毁契救人，还是……&34；
暴雨突然在镜内外同时倾泻。小鱼盯着现世檐角的铜铃，发现&34；阮&34；字在雨水中渐渐晕成&34；锦&34；字——正如画中世界十年前的模样。
暴雨在青铜祭坛上敲出密鼓般的声响，温九娘点燃第四盏鲛人灯时，赤瞳珠里的&34；小鱼&34；突然睁眼：&34；阿姊，你腕上的金印疼吗？&34；
现世沈墨瞳的脖颈已被银丝勒出血痕，胭脂铺的铜镜映出她逐渐涣散的瞳孔。小鱼攥着血契的手微微发抖：&34；若我毁契，现世当如何？&34；
&34；你娘用三十年阳寿换的平衡，将随着血契灰飞烟灭。&34；苏锦娘指尖银丝轻颤，现世檐角铜铃的&34；阮&34；字彻底晕成&34；锦&34；字，&34；但画中这三百魂魄——包括你的樵郎——皆可入轮回。&34；
阿樵突然握住她执契的手：&34；你七岁那年的上元夜……&34；他耳后新生的鳞片突然剥落一片，&34；是否在妆奁里见过半枚带血的顶针？&34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