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旋开伞柄第七道螺纹,藏着的半枚顶针与冰玉棺中的残片拼合——
&34;叮&34;的一声清响,顶针内壁的&34;申时验&34;渗出朱砂,在暴雨中凝成虎斑贝纹。整座溟沧楼突然静止,瓦当滴落的雨珠里映出林阿阮最后的布局:万历三年上元夜,她将真正的《渤海仙居图》倒画在苏锦娘的人皮内侧,而那张人皮正裹在现世沈墨瞳身上。
&34;所以现世才是画中……&34;小鱼踉跄扶住祭坛,看着二十岁的自己从雨幕走来。那人手中伞骨沾着赤瞳珠的血,耳后鳞片与阿樵的刻纹如出一辙。
&34;该醒了。&34;现世的小鱼突然将伞骨刺入画中小鱼心口,&34;你我本是一体两面。&34;
剧痛中无数记忆翻涌。小鱼看见七岁那夜自己根本没被锁进底舱——执笔在苏锦娘人皮上作画的,正是二十岁的自己。而林阿阮临终前塞给她的不是顶针,是半枚染血的贝刀。
暴雨骤歇时,溟沧楼已成未干的墨卷。阿樵心口护心鳞彻底碎裂,露出底下青铜刻就的《描骨谣》终章:
画尽皮囊终见骨
描罢因果始知局
谁人执笔绘天地
墨中自有执笔人
现世沈墨瞳的胭脂铺突然起火,檐角铜铃&34;锦&34;字在烈焰中重铸成&34;阮&34;。小鱼望着掌心随暴雨褪去的金印,忽然听见海风送来童谣——
穿杏黄衫子的七岁自己,正在灰烬里跳格子唱:
画皮描骨易红妆
谁家新妇补天光
借得十年双生局
方知执笔是亲娘
溟沧楼的废墟在晨曦中泛着未干的墨色,小鱼蹲下身,指尖触到青石板缝隙里渗出的银丝。那银丝竟在晨光中自行编织,渐渐凝成半阙《描骨谣》。
&34;画皮描骨易红妆——&34;
穿杏黄衫子的沈墨瞳赤着脚踩过银丝,手中虎斑贝里传出童谣声,&34;这句该用苏调来唱。&34;她忽然将贝壳扣在阿樵耳畔,&34;听,像不像你鳞片剥落的声音?&34;
阿樵挥袖震开贝壳,耳后新生的鳞片已染上墨色:&34;你脖颈的缝合线歪了半寸。&3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