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血不断腐蚀着青砖。观音泪悬浮在祖宗牌位上方,泪中映出的不再是未来幻影,而是无数冤魂撕咬的修罗场,整个祠堂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。
“沧溟!”一声清喝如炸响的惊雷,打破了祠堂的死寂。青衣佛修破门而入,手中玉净瓶泛起青光。小鱼认出这正是赠予陆婉宁花种的怀素大师,只是此刻的他眉眼间尚无沧桑,透着一股年轻的英气。
“兄长这般逆天而行,就不怕遭报应么?”小鱼攥紧袖中藏着的半截银簪,簪头优昙花纹正渗出青汁。这是方才在记忆洪流里,怀素大师残魂悄悄塞给她的物件,仿佛是冥冥之中的一线生机。
观音泪突然爆出尖啸,声音尖锐刺耳,让人耳膜生疼。陆沧溟后背刺出七根骨刺,俨然已成半人半妖的怪物。怀素掷出玉净瓶的刹那,陆沧溟竟将族谱投入祠堂烛火,燃烧的皮纸中飞出万千血咒,悉数没入观音泪,使得观音泪的力量愈发邪恶而强大。
“你可知自己造了多大的孽!”怀素结印的手势与斋堂老道长如出一辙,“这邪器已吸足怨气,若不”
“那就让它吞个痛快!”陆沧溟狂笑着撞碎祠堂地砖,下方血池里浮沉着数百具孕妇尸骸,场面惨不忍睹。观音泪坠入血池的瞬间,整个泉州城的地脉都在震颤,而池中缓缓站起的,赫然是身披初代香尸衣的陆沧溟,他的身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。
记忆在此刻崩裂,无数片段如雪花般纷飞。小鱼在时空乱流中奋力抓住关键画面:怀素剜目明志,将左眼炼成青铜莲灯镇住陆府煞气;观音泪裂成两半,阳面被陆沧溟融入血脉,阴面则化作优昙花种;而那本染血的族谱,扉页阵法图右下角盖着的,竟是陆砚卿的私印,这一发现让小鱼心中一惊。
血池翻涌的浪涛突然凝固,仿佛时间静止。陆砚卿脚下的困龙阵泛起青铜光泽,透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。小鱼见他心口的凤凰玉扣渐融如蜡,内里裹着的族谱残页显出血字——“剜目镇煞者,当受万鬼噬心”,这仿佛是一句可怕的诅咒。
“你以为我为何能活过三十岁大限?”陆砚卿撕开锦衣,露出肋骨间嵌着的七枚青铜钉,钉身梵文与怀素大师的玉净瓶如出一辙。他每拔出一枚钉子,空中就浮现一段记忆残片。
第一枚钉:十二岁的陆砚卿蜷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