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面令她浑身战栗,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。
二十年前的优昙树下,大雨倾盆,小鱼用断肢在树根上艰难地刻字。她的脸上满是痛苦,但眼神却无比坚定。就在这时,一个撑着青伞的影子静静地站在她身后,那影子身形修长,手中握着一块刻着“青盏”的木牌,牌面上渗出的人血缓缓渗入树皮纹理,仿佛在进行一场神秘的仪式。
“你来了。”竖瞳突然发出小鱼特有的沙哑嗓音,声音在空气中回荡,带着一丝沧桑与欣慰。“我在此地等了二十年,就为让你看见真正的命书——” 话音刚落,无数根须从地下破土而出,在空中快速交织,最终织成一幅巨大的血色命书。
顾青盏的目光紧紧盯着命书,她看见自己的生辰八字旁,赫然并排写着“陆婉宁”与“小鱼”的名字,而三者的命线在万历十五年交汇于某个暴雨夜,正是陆婉宁坠井的时刻!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。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她忍不住问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。
妇人突然用力击响人皮鼓,鼓声沉闷而有力,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人心上。鼓面顾青盏的画像突然撑伞转身,动作僵硬而诡异,伞下浮现出一个穿血裳的虚影。当虚影抬手作画时,顾青盏惊觉自己正被无形的笔锋描摹,仿佛成为了这场诡异仪式的祭品。
“三更描皮易骨——”虚影的笔尖蘸着顾青盏腕间的血,在沙地上缓缓画出具冰玉骸骨。骸骨右手缺失,左手却多出根伞骨化的画眉笔,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。“五鼓借命还魂——”鼓点骤然加急,如密集的雨点,虚影在骸骨额间点下朱砂,动作迅速而精准。顾青盏的右眼突然剧痛,仿佛被一把利刃刺入,滚落的血珠化作优昙花瓣,每片都写着陆遗舟被篡改的生辰,在风中轻轻摇曳。
树芯巨手在此刻捏碎骨剑,力量之大,让剑身迸射出无数碎片。顾青盏在纷飞的碎片中,眼疾手快地抓住一片刻着《地藏经》的伞骨残片,那正是当年老道长植入她心脏的肋骨,上面的经文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历史。
伞骨经文触及树芯的刹那,顾青盏听见八百个女声在耳畔诵经,声音悠扬而空灵,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。那些声音穿透二十年的光阴,将沙地映成斋堂的青铜地砖。她仿佛置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