蜃楼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剧烈摇晃,桅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,仿佛随时都会折断。命书缝制的船帆被海风肆意撕扯,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,一道狰狞的裂口逐渐撕开。顾青盏一个踉跄,险些摔倒,她急忙伸手抓住飞扬的残页,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去,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,可这些根本不是生辰八字,而是历代陆家女儿被活祭的时辰与死状,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鲜血写成,透着无尽的悲惨与绝望。
“戊戌年霜降,嫡女婉清剜心钉于观音树,血尽而亡。”顾青盏轻声念道,声音里满是震惊与不忍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惨烈的场景:一个年轻的女子被残忍地钉在树上,心脏处鲜血汩汩流出,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痛苦。
“庚子年谷雨,庶女明玥裹香尸衣沉井,七日骨肉化泥”她继续念着,双手微微颤抖,这些文字仿佛有生命一般,刺痛着她的内心。她仿佛看见那个叫明玥的女子,身着香尸衣,被无情地抛入深井,在黑暗中苦苦挣扎,最终骨肉化为泥土。
残页突然自燃,火焰瞬间将其吞噬,青烟袅袅升起,在空中凝成一个挽着双髻的小女孩虚影。女孩赤着脚,缓缓踩过甲板,每一步都留下焦黑的莲花烙痕,那烙痕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顾青盏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她飘散的衣带,指尖却穿过一道冰玉棺。她定睛一看,棺中躺着个与女孩面容相似的妇人,脊骨被优昙根须贯穿,根须如同一根根坚韧的绳索,紧紧缠绕着妇人,而根须末端竟连着船底的琉璃龙骨,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顾青盏喃喃自语,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。
海面下的冰玉棺群突然上浮,速度极快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。棺盖接二连三弹开,发出沉闷的声响,在寂静的海面上回荡。顾青盏瞪大了眼睛,震惊地看见每个棺材里都躺着个“自己”:万历年的渔女手握青铜镜残片,眼神中透着警惕与迷茫;嘉靖年的绣娘脊背钉着三根佛骨,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;而现世的捉妖人正用伞骨刺向虚空,动作凌厉,却又透着一丝无奈。
最骇人的是最后一具棺材,穿血裳的小鱼残魂正在融化,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,仿佛随时都会消散。断腕处生出的优昙花根缠着块木牌,牌上“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