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就安心住下。”可入住后小鱼才发现,东厢房的琉璃灯夜夜自亮,清冷的青光将窗纸照得惨白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。
走进厨房,灶台上冷粥凝了层油膜,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恶心。碗底沉着一只死蜈蚣,头尾各生一张人脸,那两张人脸扭曲狰狞,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。小鱼皱着眉头,抄起木勺欲挑,蜈蚣突然“啪”的一声裂成两截,化作黑烟,如闪电般钻入《渤海奇衣录》。插画中的素衣女子眨了眨眼,裙摆白骨咔嚓作响,竟跨出纸面半寸,仿佛要从书中走出来。
“姑娘这书……卖吗?”沙哑女声贴着耳畔响起,宛如幽灵低语。白日那穿靛青布裙的神婆老妇不知何时立在门边,她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诡异。挎篮里堆满纸钱元宝,最底下压着半幅《血海嫁衣图》。画中新娘盖头半掀,脖颈勒痕紫黑,面容与小鱼九分相似,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小鱼寒毛倒竖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老妇却已逼近,她伸出枯瘦如柴的手,轻轻抚过书页,动作轻柔却又透着一股诡异的力量:“因果镜快碎了,你的皮……也快撑不住了吧?”她的声音低沉沙哑,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。
“呛啷!”鱼叉破空掷来,带着呼呼的风声。陈四爷从门外飞奔而入,他的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愤怒。他一把拽住小鱼,迅速疾退,大声吼道:“疯婆子滚远些!再装神弄鬼,老子叉了你喂鱼!”他的声音在屋内回荡,充满了威慑力。
老妇低笑,笑声如夜猫嚎叫,令人毛骨悚然。纸钱灰烬从篮中飘出,缓缓凝成一行血字:“月圆夜,画皮魂,香尸衣裹孽债身。”说罢,她便转身径自离去,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。
小鱼叹了口气,满心疲惫与无奈,无心再理这些诡异的事情。她回到房间,躺在床上,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是夜,万籁俱寂,只有窗外的虫鸣声此起彼伏。小鱼被琉璃灯的异光晃醒。灯罩内壁渗出粘稠黑液,黑液缓缓流动,爬出蜈蚣状纹路,仿佛有生命一般。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擦,指尖触及琉璃的刹那——
素衣女子又出现在镜中,血瞳如渊,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:“小婉宁,你以为换个名字就能逃?”她的声音冰冷刺骨,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