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整个世界,纸钱灰烬像一个个黑色的小精灵,黏在窗棂的雕花格上,结成蛛网般的黑痂,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诡异。小鱼蹲在灶台前,双手紧紧握着木勺,缓缓搅动药罐。药汤在罐中咕嘟咕嘟地冒泡,升腾起的白汽里混着一丝腥甜,那味道怪异得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。她心里清楚,这味道与三日前在鬼画林闻到的腐叶气一模一样,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?她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安。
墙角堆着几卷泛黄的书册,显得陈旧而神秘。那本《渤海奇衣录》的封皮裂了道口子,像是被人硬生生撕开一般,露出内页插画。画面中,又见那素衣女子背对画架,身姿挺拔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,裙摆下白骨若隐若现,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束缚。这书是她从早市的旧货摊上捡来的,当时摊主满脸嫌弃地说:“鬼画林里刨出来的玩意儿,晦气。”可她却莫名觉得画中人身形眼熟,仿佛在记忆深处曾与她相遇,于是便要了过来。
门外忽起刮擦声,那声音尖锐而刺耳,似铁器刮过青石板,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。小鱼瞬间警觉起来,她迅速收起书,紧紧握住药勺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自打住进这荒废的斋堂,夜夜都能听见这声响,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让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。
竹帘猛地掀起,一阵冷风如猛兽般灌入,瞬间吹熄了灶火。“姑娘要补画吗?”沙哑女声贴着耳畔响起,如同幽灵的低语。小鱼骇然转身,只见镜中盲女毅然真切地倚在门边,她的眼眶蒙着褪色绸带,仿佛被黑暗永远笼罩。素麻裙裾下露出半截白骨脚掌,根须如蛇般缠入地缝,仿佛要将她与这黑暗的世界紧紧相连。她怀中抱着一卷画轴,袖口靛蓝颜料干涸成痂,指尖银丝幽幽发亮,仿佛在散发着神秘的力量。
盲女不等回应,径自展开画轴。纸面残破,依稀可见半幅《血海嫁衣图》:新娘盖头半掀,露出一张与小鱼七分相似的面容,可脖颈处却有一圈紫黑勒痕,那痕迹触目惊心,似被人生生绞断咽喉。小鱼看着这画面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,仿佛那新娘的遭遇即将降临到自己身上。
“缺了眼睛……”盲女蘸取袖口颜料,猝然点向小鱼眉心,那动作迅速而决绝,“这样才完整!”小鱼惊恐地瞪大双眼,身体本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