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雪初晴,日光轻柔地洒落在大地上,给世间万物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。小鱼将《渤海奇衣录》小心翼翼地摊在石阶上晾晒,纸页在微风中轻轻翻动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突然,书页被风掀起,停在一幅插画:鬼画林的槐树扭曲如人骨,枝干盘绕交错,仿佛是无数条扭动的手臂。树根处蜷着个穿素麻裙的盲女,银丝缠满全身,那些银丝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,仿佛是一道道禁锢的枷锁。
“这画……上次还没有。”她的眉头微微皱起,眼中满是疑惑,指尖轻轻抚过墨痕。就在这时,画中盲女突然转头,动作僵硬而诡异,绸带滑落,黑洞般的眼窝淌出血泪,那血泪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地面上,仿佛要将大地染成红色。
“姑娘也爱看这书?”熟悉的沙哑声音再次响起,依然是那老妪,她自称温九娘。只见她挎着藤篮,不紧不慢地踱入院中,鬓角原本的白纸花已换成血红木槿,那木槿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散发着一股妖异的气息。她掀开篮中布巾,露出半截暗红布料,布料边缘渗出黑血,如同一条条黑色的小蛇,迅速地爬向小鱼脚踝。
小鱼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,腕间玉蝉梵文骤然发烫,仿佛在发出警示。温九娘却已逼近,她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,用力戳向插画,声音低沉而沙哑:“画骨女沈墨瞳,被陆家剜眼制成人皮鼓槌,怨气养出这片鬼画林……你说她恨不恨?”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怨恨与愤怒,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。
斋堂忽起阴风,那风仿佛是从地狱吹来,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。书页哗啦翻动,发出急促的声响。插画中的槐树枝条暴长,如同一群疯狂的触手,穿透纸面缠住小鱼手腕,那触感冰冷而粗糙,让小鱼惊恐不已。
闻听动静的陆遗舟迅速赶来,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。他挥剑斩断画中枝,剑气凌厉,如同一把利刃,扫落温九娘的木槿花。花瓣触地即腐,腾起腥臭黑烟,那黑烟弥漫在空气中,让人闻之欲呕。
“陆公子这剑,倒是比陆沧溟快些。”温九娘吃吃笑着,那笑声干涩而诡异,仿佛是夜枭的啼鸣。她掀开衣襟,露出锁骨下的观音树胎记,那胎记已蔓延至心口,如同一片黑色的阴影,正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。“树根啃到这儿了,你说我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