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廿三,寒风凛冽,如刀割般划过脸颊。小鱼随陆遗舟登上木舟,踏上了未知的旅程。渤海雾障比往日更浓,仿佛是一层厚重的幕布,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其中。船头断魂玉青光如豆,在这浓稠的雾气中显得如此微弱,勉强照出前方礁石群——那里嵌着枚血红铜钱,正是香尸衣地图的终点,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希望。
“若此番能毁去苏锦娘真身……”陆遗舟忽然止声,眉头微皱,剑尖挑起片浮木。木上缠着银丝,末端系着温九娘的木槿花,那木槿花在寒风中轻轻摇曳,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。
雾中传来童谣声,那声音清脆却又透着无尽的阴森:“铁鸟衔尸过,铜鱼吞月落……”苏锦娘的身影若隐若现,素衣襦裙下伸出树根,如同一群狰狞的怪物,正将几具浮尸拖入海底,激起层层水花。
潜水至礁石深处,冰冷的海水如无数冰针,刺痛着他们的肌肤。二人惊见骇人景象——无数尸骸被银丝悬在海底岩洞中,那些尸骸在海水中轻轻晃动,仿佛是一群飘荡的幽灵。每具尸身心口皆钉着枚铜钱,在幽蓝的海水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洞窟中央立着面完整的因果镜,镜框镶满人牙,那些牙齿在海水中显得格外森然,镜面映出小鱼穿嫁衣的模样,那嫁衣在海水中飘荡,仿佛有生命一般。
“娘等你好久了。”苏锦娘自镜中踏出,她的身影在海水中摇曳,血瞳流转,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,“用你的皮囊重画这世间,可好?”她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,在海水中回荡。
陆遗舟挥剑劈向镜面,那剑带着凌厉的剑气,如同一道闪电。镜中却伸出白骨手,如同一把把锋利的钳子,扣住他咽喉。小鱼趁机将玉蝉金印按上镜框,梵文金光与血光交织,岩洞开始崩塌,碎石如雨点般落下。
“阿宁……记住这痛……”苏锦娘在金光中寸寸溃散,似乎是最后一丝魂力化作银丝,缠住小鱼的腕间金印,那银丝在海水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。
海底震荡,因果镜彻底粉碎,碎片如雪花般飘散。陆遗舟拽着小鱼浮出海面时,朝阳正刺破雾霭,洒下万道金光。木舟随波漂向岸边,小鱼摊开掌心,金印已与血肉相融,仿佛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。陆遗舟望着她腕间银丝,低声道:“这债……还未完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,仿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