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杏白花的花瓣被夜风肆意卷起,在空中飞舞盘旋,每一片触地的瞬间,便燃起青焰,那青焰如鬼火般跳跃,火光中,苏锦娘的血瞳虚影若隐若现,透着无尽的阴森与诡异。沈墨瞳左眼的白翳之下,血丝如蛛网般疯狂蔓延,右眼淡金瞳仁中,映出巨轮甲板上温九娘的身影。此刻,温九娘的血瞳正与海上虚影强烈共鸣,浓重的雾霭仿佛有了生命,凝成傀儡丝,如千万条绳索,垂向陆府残垣。
阿樵见状,毫不犹豫地挥起柴刀劈向银杏幼苗,那锋利的刀刃带着他的愤怒与决心,然而,却被骤然暴长的根系紧紧缠住。树根裂开一道道细缝,从中渗出粘稠黑血,黑血如墨般浓稠,血中游动着玉蝉蛹的残壳,蛹壳缝隙间,断断续续地渗出童谣声:“月娘娘,穿血衣,十载白骨化舟楫……”那童谣声在夜空中回荡,宛如恶魔的低语。小鱼腕间金印灼痛如烙铁,仿佛在警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。她急忙翻开《渤海奇衣录》,焦黄纸页上浮现出新字:“血月升,骨舟现,十载孽债今夜偿。”
陆遗舟面色凝重,手持断剑刺入树根,剑身梵文亮如赤金,仿佛在与邪恶力量对抗。“苏锦娘在借银杏吸魂……沈墨瞳,用你的眼!”他大声喊道。
沈墨瞳深吸一口气,右眼金纹暴涨,那金色的纹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。她的视线穿透土层,看到了地底深处的景象——三百盏青铜灯的残骸正被树根无情吞噬,灯芯眼球化作血水,缓缓渗入根系。她银丝骤射,如闪电般缠住最近一盏灯骸,用力拽出地面。灯罩碎裂的刹那,怀素的残音在夜空中嘶吼:“断根!断根!”
巨轮虚影忽地凝实一分,仿佛正在逐渐从虚幻走向现实。甲板上传来温九娘的尖笑,那笑声尖锐而刺耳,仿佛是对众人的嘲讽。阿樵猛然抽刀斩断缠缚的树根,黑血四溅,一截白骨自裂口浮出,骨上刻着“十载同舟”,正是陆遗舟当年沉海的佩剑残片。
“原来你早就是她的棋……”沈墨瞳银丝卷住陆遗舟的咽喉,眼中满是愤怒与震惊。然而,她却见陆遗舟脖颈浮现梵文锁链,锁链尽头没入巨轮虚影。陆遗舟哑声苦笑,眼中满是无奈与悲凉:“二十年前我斩不断因果,今日……该还了。”
海面忽起狂风,风声呼啸,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。巨轮甲板垂下万千傀儡丝,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