具骸骨正从海底缓缓爬出,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。沈墨瞳的银丝瞬间绷直,神色凝重地说道:“是怀素手札里提过的‘骨舟渡’——苏锦娘在用亡魂搭桥!”
三人急忙冲出舱门,只见月光正被血雾逐渐蚕食,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血色幕布缓缓遮住。海面上,浮着无数由白骨拼成的舟楫,密密麻麻,如同一片白骨的海洋。每艘舟头都立着温九娘的傀儡,手中的白骨伞不断滴落银粉色树脂,散发出诡异的气息。而在最大的那艘骨舟上,怀素的残破道袍在桅杆顶端猎猎作响,心口位置赫然钉着那柄噬心锁的齿轮短刀。
“阿姐的簪子……”小鱼忽然伸手摸向鬓间,却发现木槿簪不知何时已化作齑粉。而那血痣如活物般,迅速爬上她的颧骨,仿佛要将她吞噬。她颤抖着翻开《三生衣》,惊恐地发现阿阮的字迹正在逐渐消失,急忙喊道:“沈姐姐!书在吞阿阮的魂!”
沈墨瞳立刻用银丝缠住古籍,淡金血液顺着丝线缓缓注入书脊,试图阻止这一切。然而,书页间突然伸出无数傀丝,如张牙舞爪的恶魔,缠住她的手腕,将她用力拖向骨舟,同时传来一阵阴森的声音:“怀素欠的债……该你还了!”
阿樵见状,毫不犹豫地挥起柴刀劈向傀丝,可刀刃却被齿轮锁链紧紧绞住,难以挣脱。他眼睁睁地看着骨舟上的噬心锁开始旋转,锁眼的形状,正是阿阮缺失的小指模样。“苏锦娘!”他目眦欲裂,愤怒地咆哮道,“你要讨债就冲我来!”
就在这时,海浪突然炸起十丈高,如同一头愤怒的巨兽。一具缠满海藻的青铜棺撞破船骸,棺盖轰然掀开,浑身覆满齿轮的陆遗舟缓缓坐起。他空洞的眼窝对准阿樵,声音空洞而冰冷:“阿弟……来陪我。”
陆遗舟的关节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,锈蚀的铜皮从脸上剥落,露出底下森森白骨,模样恐怖至极。阿樵的刀锋停在兄长咽喉前半寸,手腕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刀柄,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。“哥……”他喉咙里滚出幼兽般的呜咽,“你答应过要教我陆家剑法。”
然而,齿轮突然疯狂暴转,陆遗舟的断剑无情地刺入阿樵肩头。黑血涌出的刹那,小鱼腕间金印爆出强光,《三生衣》挣脱傀丝的束缚,悬浮在半空。书页哗啦啦地翻到怀素剜目的那页插图。
“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