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廊下传来阿阮的惊呼声。他转头,看见十二岁的自己正蹲在墙角,用柴刀刻着木槿花纹。少年身后,温九娘的白骨伞影如阴云般笼罩着,透着不祥的气息。
“快躲开!”他嘶吼着扑过去,却径直穿透了幻象。柴刀从少年手中脱落,刀刃刺入他自己的脚背——这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,那道疤至今仍横在他趾间。
紧接着,祠堂地砖突然塌陷,露出底下的青铜镜阵。镜中映出三个时空交叠的凄惨景象:
第一镜里,穿着陌生服饰的陆砚卿在博物馆中伸手触碰《仙居录》,书页瞬间渗出银丝,紧紧缠住他的手腕;
第二镜中,沈墨瞳的银丝在火焰中化为灰烬,她左眼的金纹也缓缓坠入深海,消失不见;
第三镜内,白衣女子将木槿簪插入小鱼眉心,血痣如花朵般绽放,令人胆寒。
阿阮的虚影从镜中缓缓浮出,断指处银丝缠绕,神情焦急:“阿樵,苏锦娘在纂改因果……她要让所有时空的我们都沦为傀奴!”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齿轮锁眼刺入他的肌肤,“用你的魂力,把《三生衣》的残页补全!”
阿樵的鲜血滴入镜阵,青铜镜面泛起层层涟漪。三百年前的怀素竟突然出现在镜中,正将玉蝉蛹埋入银杏树下。他抬头与阿樵对视,重瞳裂开金纹,声音威严而震撼:“后世之人……你竟敢逆天改命?”
话音刚落,时空乱流骤然变得狂暴起来,温九娘的白骨伞从镜中猛地刺出。伞骨上的银丝如毒蛇般缠住阿樵的魂魄,将他拖向镜渊深处的血池。血池底部沉着无数《三生衣》的残页,每张都写着“十载同舟”。
“樵郎,你阿姐的魂在这里呢。”温九娘的笑声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,池中缓缓浮出阿阮的残躯,心口正插着那柄噬心锁的齿轮短刀。
阿樵怒目圆睁,柴刀奋力劈开银丝,随后刀锋毫不犹豫地没入自己心口。心头血如泉涌般喷溅在残页上,渐渐凝成怀素未写完的遗笔:「槿魂引路,血衣渡劫。然天道轮回,终有尽时……」
就在此时,眼前的船舱内,小鱼突然睁开双眼。眉心血痣裂开细缝,银丝如活蛇般钻出,迅速缠住白衣女子的脖颈,她声音坚定地喊道:“你不是引路人……你是苏锦娘的‘槿魄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