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螺滩的落日将砂砾染成血色,小鱼蹲在潮水退却的礁石间,指尖抚过青铜骨舟残骸上的刻痕。那些扭曲的符文与《渤海奇衣录》残页上的记载如出一辙,却多了些腥咸的水锈。
&34;这是陆家初代家主的墓志铭。&34;沈墨瞳的银丝缠住半截残碑,蒙眼绸带在海风中猎猎作响,&34;天启七年,陆沧溟沉百棺于此&34;
阿樵的柴刀突然插入砂砾。刀刃撞出火星,惊起石碑底部蛰伏的玉蝉蛹:&34;沉的不是棺,是炼香尸衣的活祭。&34;他踢开残碑,露出底下森森白骨——三百具骸骨呈环状排列,每具心口都钉着锈蚀的青铜莲灯。
小鱼腕间金印骤然发烫。她看见幻象中的自己穿着血嫁衣,在骸骨阵中跳着诡异的祭祀舞。那些本该死寂的白骨突然仰起头,黑洞洞的眼眶里爬出银丝:&34;时辰到了&34;
暮色降临时,众人潜至白骨阵中央的海沟。阿樵腰间的红绳系着小鱼手腕,另一端缠着沈墨瞳的银丝。咸涩的海水灌入耳蜗,他听见少女急促的呼吸声——像极了二十年前阿阮带他逃出海匪追杀的那个雨夜。
&34;看那里!&34;小鱼的避水符突然亮起,金光映出沟底巨大的青铜门。门环是双生蜈蚣雕纹,獠牙处嵌着与阿樵后颈金纹相同的符咒。
沈墨瞳的银丝刺入门缝,淡金血液在深海中绽开:&34;需要双生子的血&34;
阿礁突然扯开潜水服,露出心口狰狞的缝合线。采珠刀划过旧疤的瞬间,小鱼看见他肋骨间闪烁的梵文——与沈墨瞳左眼窝的伤痕完美契合。
青铜门轰然开启的刹那,阴寒的怨气裹着银丝扑面而来。众人看见的并非墓室,而是一座浸泡在海水中的陆府祠堂,梁柱间飘荡着无数香尸衣碎片。正厅的青铜镜映出万历三年的场景:陆沧溟将哭嚎的婴孩塞入冰玉棺,棺盖上刻着「换命术成,因果尽归」。
&34;原来这才是困龙阵的原点&34;小鱼的金印裂至肩头,血珠在海水中凝成梵文。她突然抓住阿樵的手,将他掌心按在自己锁骨胎记上:&34;你看见了吗?那些银丝在&34;
阿樵的瞳孔骤然收缩。透过胎记的共鸣,他看见幼年小鱼蜷缩在祠堂供桌下,腕间金印被苏锦娘刺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