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;陆&34;字的位置,赫然是倒写的&34;樵&34;。
窗外忽起喧哗。小鱼奔至廊下时,见码头上跪着个采珠人。那人高举的虎斑贝里渗出黑血,贝壳开合间传出童谣:
画皮描骨易红妆
借得美人寿数长
谁家新妇对铜镜
照见骷髅贴花黄
采珠人突然暴起,虎斑贝炸成三百枚玉蝉蛹。蛹壳上浮现的却是小鱼的脸,每张脸都在吟唱不同的童谣段落。人群尖叫逃散,温九娘的汤锅翻倒在地,热汤里浮起密密麻麻的银丝——
&34;当心!&34;
说书人拽着小鱼扑向柜台。蛹群撞上楹联时,洒金宣纸突然渗出朱砂,将玉蝉蛹黏成&34;阮&34;字。柜台后的博古架微微震颤,那尊本该供着观音像的格子里,立着穿半旧嫁衣的骷髅,颅骨内开满优昙花。
&34;你从何时察觉不对?&34;说书人忽然换了阿樵的声音,可那张脸仍是二十岁的模样。他扯开衣襟,心口处嵌着林阿阮的护心鳞:&34;看看这个,是不是比你后颈的金印更烫?&34;
海风卷着咸腥灌入楼内。小鱼望向窗外,墨色海水正吞噬码头,浪尖上浮着十二盏鲛灯。每盏灯芯都裹着片带血的鲛绡,最新那片上歪歪扭扭写着:
画中十日
现世一瞬
温九娘的尖笑从街角传来:&34;好姑娘,尝尝新熬的孟婆汤?&34;她推着榆木车逼近,车上汤锅已换成青铜鼎,鼎内浮着三百颗瞳孔状的珍珠。
阿樵突然攥住小鱼手腕:&34;别碰那些珍珠!你仔细看鼎耳——&34;
青铜鼎双耳铸成银丝缠绕的骷髅,颌骨开合间,掉出半枚带血的顶针。
鼎耳的骷髅突然转动脖颈,三百颗瞳孔珍珠齐齐震颤。温九娘第六根手指勾着银丝,丝线尽头没入珍珠瞳仁:&34;喝了这汤,就能见着林阿阮啦——&34;
小鱼后颈金印突突跳动。她盯着鼎中浮沉的珍珠,每颗瞳孔里都映着不同景象:东首第三颗映着沈墨瞳剜眼的血月夜,西侧第七颗现出陆遗舟坠井的慢镜头,最底下那颗竟是她自己穿嫁衣对镜梳妆的画面。
&34;闭眼!&34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