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肉,扯出半卷血契:&34;你娘把真契刻在我骨头上,这十年银丝噬骨的滋味……&34;她突然将契文拍向镜面,&34;该让你们尝尝了!&34;
镜中银丝如暴雨倾泻,缠住阿樵的鳞片往镜内拖拽。小鱼用伞尖挑起歌女溃烂的手臂:&34;你当年替她承过多少痛?&34;
&34;三十六个玉蝉蛹。&34;歌女琵琶弦绞住自己的脖颈,&34;每剜一具生魂,银丝便入骨三分……&34;
阿樵的耳后鳞片突然离体,在空中拼成贝刀形状。刀刃刺穿镜面时,三百玉蝉蛹齐齐炸裂,蛹壳里掉出褪色的生辰帖。
&34;丙申年亥月亥时……&34;小鱼捡起一张泛黄的纸,&34;这是我的生辰。&34;
沈墨瞳忽然癫狂大笑:&34;错了!这是你娘用三十条人命改过的假八字!&34;她扯开衣襟,心口护心鳞下刻着真正的生辰,&34;你本该是万历三年上元夜溺死的采珠女……&34;
歌女的琵琶弦突然崩断,她溃烂的身躯扑向沈墨瞳:&34;你说过会烧了那些契!&34;
银丝穿透歌女咽喉的刹那,胭脂铺方向传来铜铃清响。温九娘的骷髅头滚到镜前,下颌开合间吐出半句:&34;真镜在……在……&34;
阿樵的贝刀突然转向,劈开沈墨瞳的缠枝簪。簪头优昙花里掉出把青铜钥匙,正与废墟地缝的锁孔契合。
&34;你娘把最后半道契文……&34;沈墨瞳在银丝缠缚中喘息,&34;刻在了胭脂铺的……&34;
铜铃声骤然密集。穿杏黄衫子的七岁小鱼蹦跳着穿过废墟,手中虎斑贝里飘出新童谣:
墨线织就千重网
银丝缠尽万骨香
谁人解得盘中局
且看檐角赤瞳光
小鱼望向溟沧楼残存的檐角——最后一枚赤瞳珠正在龟裂,珠光里映出二十岁的自己执笔立在画轴前,而宣纸上未干的,正是此刻众人缠斗的场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