契在眸中
阿樵的指腹抹过铜镜背面，沾了层薄墨。小鱼盯着他指尖的墨渍：&34；这墨里掺了银粉。&34；
&34；苏锦娘最爱在暗处留眼线。&34；阿樵用鳞片刮下墨屑，碎末在烛光下泛着青芒，&34；那老妇当年给陆家调胭脂时，总爱往螺子黛里掺鲛人鳞粉。&34；
小鱼拨开妆奁残片，半盒凝结的胭脂膏里嵌着枚玉蝉蛹。蛹壳裂开道细缝，银丝正悄无声息地钻向她的袖口。
&34；别碰！&34；阿樵的鳞刃斩断银丝，刀尖挑起胭脂盒，&34；这盒子是倒着放的。&34；
盒底压着的宣纸残片已泛黄，墨迹依稀能辨出半阙《描骨谣》。小鱼用笔杆挑开纸页，露出底下暗格——十二枚赤瞳珠排成困龙阵，正中缺了颗珠子。
&34；像不像温九娘那串翡翠镯？&34；阿樵的鳞片嵌入阵眼缺口，&34；你听……&34；
暗格深处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。沈墨瞳的银丝突然从梁上垂下，缠住小鱼的笔杆：&34；好妹妹，这局我布了十年，岂容你……&34；
笔杆突然自她手中炸裂，朱砂泼了沈墨瞳满脸。阿樵趁机劈开暗格底板，露出底下青铜管道——管壁沾着凝固的胭脂，蜿蜒通向废墟深处。
&34；是当年陆家运送鲛人泪的暗渠。&34；小鱼抹了把管壁，&34；这胭脂味与娘亲妆奁里的&39；骨里红&39；一模一样。&34；
沈墨瞳的银丝绞住管道口：&34；你们真当我是摆设？&34；她突然拽动丝线，整条暗渠开始震颤，管壁渗出青黑汁液。
阿樵甩出三枚鳞刃钉住银丝：&34；十年前你在这暗渠里埋过什么？&34；
&34；埋过你的好樵郎啊。&34；沈墨瞳忽然娇笑，指尖银丝扯动机关。暗渠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，一具缠满银丝的骷髅被拖出，颅骨上赫然刻着阿樵的生辰。
小鱼笔锋骤停：&34；赝品。&34；她戳破骷髅心口的护心鳞，碎玉里掉出半枚带血的顶针，&34；我娘说过，真正的生辰要刻在……&34；
&34；刻在活人骨上！&34；沈墨瞳突然暴起，银丝贯穿暗渠管壁。三百具冰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