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的土层在银丝冲击下轰然塌陷。
暗道石阶长满滑腻的海藻，每阶都刻着褪色的潮汐符。小鱼举着虎斑贝照明，荧光映出两侧墙砖上的抓痕——是女子用指甲反复刻写的&34；申时三刻&34；。
&34；你娘亲的字迹。&34；阿樵的指尖抚过一道深痕，墙灰扑簌簌落下，露出底下暗红的血字：&34；往生卷启，三百骨祭。&34；
暗道尽头豁然开阔。残破的溟沧楼地窖里，三百卷《血海嫁衣图》堆成小山，每幅画轴都缠着褪色的红绸。小鱼展开最近那卷，新娘盖头下竟是沈墨瞳的脸，眼角挂着血泪，手中银针挑着半枚玉蝉蛹。
&34；她在这里……&34；阿樵突然用刀尖挑起角落的蛛网。网中粘着片焦黑的鲛绡，上面用金线绣着林阿阮的遗言：&34；画魂需焚己身，破卷当断亲缘。&34；
小鱼颈后金印突然灼痛。她踉跄着撞翻画轴堆，最底层的铁匣弹开，滚出个鎏金香炉。炉内积着灰白的骨灰，炉壁刻满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——全是万历二十三年九月初九。
&34；这是……&34；阿樵的刀尖顿在炉耳处。那里嵌着枚眼熟的银铃，铃舌是截婴孩指骨。小鱼忽然想起苏锦娘腕间的银铃串，胃里泛起酸水。
地窖穹顶突然传来玉磬清音。三百卷画轴无风自动，在虚空拼出完整的溟沧楼阵图。阵眼处浮出林阿阮的残影，她怀中抱着个裹在香尸衣里的婴孩，正将半块双鱼佩塞进襁褓。
&34；娘亲！&34；小鱼伸手去触，残影却化作银丝缠住她手腕。阿樵的柴刀劈在虚空，刀刃被阵图反震得脱手飞出。画轴堆突然自燃，青火中浮出新谶语：&34；往生卷启，骨血为祭。&34；
地窖东墙轰然坍塌，露出后面被铁链锁住的青铜门。门上浮刻着十二恶鬼抬棺图，每具棺材都嵌着冰玉碎片。小鱼摸到锁孔处的莲花纹，将染血的护心鳞残片按进去。门轴转动的刹那，三百根伞骨从门缝暴射而出。
阿樵拽着小鱼扑向石柱后方。伞骨钉入墙壁的闷响中，苏锦娘的笑声贴着耳际划过：&34；好囡囡，这往生卷的味道可还熟悉？&34；
青铜门内是个环形密室，中央石台摆着卷泛黄的《往生录》。阿樵用刀尖挑开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