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色过浅,要是做嫁衣,自当不够艳丽。
可她偏偏不让。
苏临脸色难堪:“如此看来,应府家规也好不到哪去。”
他思来想去,也方才想出一句讽刺,还是学着刚才,将话语还了回去。
应月非但不生气,反而轻笑一声。
“苏公子此话倒是不妙,这是拿怜儿妹妹和我家丫鬟比吗?是否有些看轻怜儿妹妹?”
江怜心藏于衣袖中的指尖微微颤动,脸色堪堪比上身上着的牙白色衣衫,她捂着胸膛猛地呛出几声,脸色在咳嗽中几分扭曲,几分难堪。
“我早知姐姐瞧不上怜儿,竟没想到在姐姐心中怜儿不过一介仆从,若是能让姐姐开心,怜儿就算是当奴作婢也愿意。”
说到最后,江怜心语调越发轻,她睫毛垂下,一滴晶莹泪珠挂于鸦羽之上。
苏临胸腔一股怒火燃烧得正旺。
亦不知是因为应月欺压江怜心,又或是应月逐渐不受他掌控。
反正,苏临的情绪逐渐失控。
他的视线突然瞧向旁侧的银剪,怒气使然之下,他竟拿过银剪,狠狠划过鲛绡。
“姑娘当心!”
垂烟的惊呼与裂帛声同时炸响。
应月下意识攥紧手中鲛绡后退半步。
却见银剪勾破整幅天河,八百颗东海珠粉凝成的星子,正纷纷扬扬落在苏临玄色官靴旁。
他面目几分可憎。
应月心脏跳动的剧烈,眼前的一幕忽然与梦中一幕重叠在一起。
梦中苏临执剑立于她脖颈之侧,语调冰冷,可口腔中吐出的尽是甜言蜜语。
两种矛盾的情绪揉杂在一起。
要将应月撕得粉碎。
鲜血四溅,眼前逐渐被红色覆盖,那窒息的感觉逐渐蔓延上来,似水泡将她埋于其中。
她突然清醒过来,大口喘着气。
指尖无意识用力,抓紧垂烟臂膀,垂烟虽吃痛却并未让开,反倒拦在应月面前,她只当是苏临的所作所为吓到了自家小姐。
于是垂烟面目凶狠,宛若护崽的母狗。
“苏公子这是何为?朗日之下莫非是要行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