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去地下车库把车开到楼下，你们快点换衣服。”祈桑说完，踩着高跟鞋走了。
一直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消失，祈越才松开手，面色还是僵硬的。
池愿纠结了一下，还是打算问下祈越“追人”是个怎么回事。
还没开口，祈越已经先一发问：“为什么朝自己开枪？”
他紧紧抿唇，眼下有淡淡的青色。
池愿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，理所应当地回答：“因为要让你第一啊。”
“……”
祈越一时间失语。
眼前的少年，目光澄澈，仿佛为他做什么事情是应该的。
祈越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被陌生又熟悉的情绪点燃，滚烫的。
心绪骤然乱成一团，蓦然的，他想到昨晚。
一声枪响后，池愿应声倒下。
那时，他的碎发从空中划过，因为枪离皮肤太近，星星点点的血晕了出来。
接住他，祈越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。
短短几秒，他却感觉时间在眼前无限拉长、延伸……像一根钓鱼线，将过去的回忆拉到眼前。
童年时那种被血腥味包围的场景又翻滚在眼前，压得他快窒息。
好几次，忍不住去试探呼吸，确认池愿的生命体征。
麻醉剂时间很久，祈越昨晚没睡，给池愿清洗后换了衣服，就一直守在床边。
一直到祈桑敲门，他才起身开门。
本以为，可以装作无事发生。
可他又说着这样的话，那双漂亮的眼睛看过来，满是自己的倒影。
像是羽毛落在心上，带起一片柔软的痒。
真的快忍不住了。
在看到他和祈桑说笑的时候，意识到他的笑不是对着自己的时候，那种阴暗的情绪几乎要将自己裹挟。
真想掐着他的腰，狠狠……
真是丑恶的想法，他知道了一定会被吓到吧。
祈越垂眼，心中微嘲。
可是真的，快忍不住了。
池愿毫无察觉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祈越深呼吸，将眼中的炙热压了下去，“换身衣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