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皇太后神情萎靡,谢潇同她说话时方才睁开了眼。
“是,是舟舟回来了?”
“皇祖母,我整日在您身边侍奉您,您却整日都念着您的孙子,果然不是亲生的呀。”
谢潇轻嗔,如今祖孙俩常用这种口吻说笑,宫人早已见怪不怪。
太皇太后愣了愣,方认出来人:“原来是哀家的小七。”
太皇太后伸出手抚上谢潇那日渐成熟丰润的脸庞,老人的手如今颤抖得厉害,甚至连一个杯盏都端不稳。
“前日里,你曾说你要带哀家出宫,可是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谢潇将小脸靠在老人那枯黄的手掌中,有些贪恋:“爹爹很有能耐,他在京城陪我两年,也替我找好了退路,现在万事俱备,只剩最后一件事完成之后,我就能带您走了。”
“自先帝去后,哀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若不是盼着见他,早就撒手人寰啦。”
一滴泪水从太皇太后那浑浊的眼球中滚下,老太太有些感性,道:“哀家若是能见得舟舟还活着,若是能见得你们成亲,此生便了无心愿了。”
“您说什么呢,虽然陛下切断了武阳与京城的联系,但我坚信,三哥他现在好得很。”谢潇勉强笑了一下,忍不住落泪:“这么多人去支援武阳,三哥定能安然活下来的。”
“禀王爷,陛下召您去御书房里议事,齐内侍那里已经来催了多次了。”纪姑姑不忍打搅祖孙两人叙话,忍了好久方才说道。
“知道了。”
谢潇起身戴上双翅幞头,整理好了身上从三品的紫袍官服,大步朝御书房迈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