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母亲!”
本来她只是为血缘因果回来送终,对生母并未生出什么情感。
但这一声母亲,却让荒漠生了异象,胸腔窜起一股直顶鼻端的酸楚。
跟着眼睛发涩,起了水雾。
她吸了口气,喉间嗓音微哑:“母亲,我回来了,我见到了您的模样,但您还未见过我长大的模样。”
所以,要是真心有牵挂,就睁开眼看她一眼。
如此,也全了彼此。
常嬷嬷听到这话顿时难受得捂嘴呜咽。
甩开大妹妹已经扶站在门口的郑绍君,也听得伤痛落泪。
郑离惊虽未道出未尽之言,但若是母亲有知,想必明白。
她伸手进被窝,探近母亲的手。
手心里有张叠成小三角形的符纸,以及一颗小小的银珠衡器。
她中指上的含针银戒,在被衾下刺破了枯瘦的掌心。
血染银珠,主衡气运。
灵符入掌,道法聚魂。
别人看来她是在亲近生母,欲孝床前情难舍。
实则她背对着人,手结回魂印,轻念驱邪咒。
不过几息间,那双紧闭着的眼窝已内陷的双眸,颤动了一下。
郑离惊拢了被衾下母亲的手指,让她握住她给的东西。
再瞧其薄散的气运,有了聚集之势。
常嬷嬷很快发现夫人的眼皮在动,顿时惊喜呼喊:“夫人,夫人?”
“夫人您醒了吗?您要看二小姐吗?她就在这里,好好的在这里了。”常嬷嬷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。
听到母亲要醒,门口的郑绍君连忙走了进来,站到床边脸色紧张的期盼着。
没拦住同胎妹妹入屋见母亲的郑唯真,气极大哥她推了她,本在外间气得抹泪,听到母亲竟然醒来,也急步进了内室。
进去就挤开那道让人生厌的身影:“走开。”
郑离惊也不与她争位置,移开了两步。
艰难睁开眼的武安伯夫人郭氏,感觉身处浓雾毒瘴中被困了无数个日夜。
她找不到出口,她走得好疲累好痛苦,好想就此沉睡在浓雾毒瘴中,可是有个陌生的声音在喊她母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