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救我一次……”张东尧住了口。
电话早就挂断了。
张东尧怔怔地坐在楼梯上,忽然跳起来。
他的裤子已经被烟头烫出几个滑稽的大洞。
张东尧忍不住笑了。笑着笑着,他惊现自己嘴里发出的都是嚎啕声。他抹了把脸。他以为自己必然满脸都是眼泪——但没有。他没有眼泪可流。他心里憋着一股巨大的绝望,涨得浑身都要爆炸开,无从排解,无计可施,无处可逃。世界在每个人面前都是不同的嘴脸,或许所谓的冥冥中注定,不过是命运的嘲弄。张东尧心想,他或许生生世世都要被挤压在这粘稠的现实中了,他痛苦得不得了。
人活着怎么他妈的这么苦哇?可总比死了强。
活着难,死又不用能死。生也不是,死也不是。
手机没完没了地振动起来,全是电话,工作组的同事在找他,县里各色人都在找他,但张东尧一个都不想接。
安全灯暗掉了。
张东尧坐在黑暗里,咬着手,被压得快要爆开,他无声地绝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