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本是。”姝朵突然咳嗽起来,指缝间渗出丝丝鲜红,“但现在……”话未说完,她身子一歪,栽向床外。
燕临霄下意识接住她,单薄的身躯在臂弯中轻得像片羽毛。
药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
“你身体实在太弱了。”
“五岁那年,柔姨带我逃出宫时分文全无。”姝朵虚弱地靠在他肩头,“我和她寄人篱下好不容易苟且偷生到现在。”
燕临霄喉头发紧。
“说实话,我原本打算复仇后,便离开这里。”姝朵突然抓住燕临霄的手,“可燕知戎待我以诚,我……”
“你爱上他了?”燕临霄声音嘶哑,自己都没察觉其中的酸涩。
姝朵怔了怔,忽然笑出声:“少将军这话好酸。”她指尖在他掌心那颗朱砂痣上轻轻一刮,“我背负着这么深的血海深仇,又可以爱上谁?”
燕临霄猛地抽回手,他站起身,玄色衣袍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。
“你好好养病。”他背对着姝朵,声音低沉,“此事等父亲凯旋归来再议。”
……
晚间。
燕临霄从梦中惊醒,热汗浸透了中衣。
梦中,姝朵那双含情目近在咫尺,眼尾泪痣红得妖冶。
她踮起脚尖,染血的唇几乎贴上他的……
窗外天光微亮,晨雾中传来士兵操练的呼喝声。
他翻身下榻,冷水浇在发烫的脸上,却浇不灭脑海中那双眼睛。
他怎么会对一个心怀叵测、狠心毒辣的女人产生这种念头?
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……
燕临霄猛地将脸埋进冷水中,试图让自己清醒。
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落,在铜盆中激起一圈圈涟漪。
……
连日的阴雨终于停歇,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将军府的青石板上。
燕临霄站在西院廊下,望着东院紧闭的房门,眉头不自觉地皱起。
自从那夜姝朵坦白身世后,她已连续三日未曾踏出房门一步。
府医说她忧思过重,旧疾复发,需静心调养。
但燕临霄知道,她是在躲避——躲避他,甚至是不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