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玉珍回来,家里人都吃完了,谢春香倚着门框和叶大嘴在说话,聊的是给她说亲的事,看到她回来,也毫不避忌。
“就你家玉珍这名声,别说三十块钱的彩礼了,好些的人家,倒贴陪嫁人家都不要。我跟你们说的这家,跟我是本家,别的不说,肯出三十块钱彩礼,将来你们玉珍过门了,指定享福。”
“三十少了点!”谢春香道,“二姐可是很能生养的。”
“要生养啥呀,人家那家两个儿子都挺大了,前头那个得病死了,不能生也没事儿,就肯伺候人就行了。”
叶大嘴上下打量何玉珍,一笑,“玉珍啊,你可得好好谢谢我,等你嫁过去了,保你乐得下不了炕!”
何玉珍端了盆进院子,把衣服晾着了,进屋去吃饭,结果锅碗瓢盆堆一块儿,像是被狗舔过一样,残羹冷炙都没给她留一点。
“二姐,上工了!”谢春香喊道。
“我还没吃饭呢。”何玉珍唯唯诺诺地道。
“吃啥饭啊?你带粮食回来了吗?”谢春香嗤笑道,“这年头,都不带粮食,就跑人家家里吃饭,哪有这样的讲究?”
“我以前没少给家里拿钱!”何玉珍泪水滚落。
“你也知道是以前,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。二姐啊,家里啥情况,你看不到啊?”谢春香道,
“你也心疼心疼你哥和你弟,咱家里可不比江家,这些年原指望说靠你,结果也没靠起来,你还好意思白吃白喝家里的。”
何玉珍空着肚子去上工,倒是何家的两个儿子在家里睡午觉,一睡就睡到了快收工,跑去地头上干了一个工分,意思意思,就回来了。
过了两天,何玉珍打听到,叶大嘴给她说的那男人,是个器大的,也是个力大的,前头的婆娘就是被弄死的,当鳏夫好几年了,没哪个女的敢嫁给他。
何家想早点拿到彩礼钱,就约了叶大嘴把人弄来相看。
叶大嘴对叶全贵道,“你去了,就好好向玉珍展示一下你那啥,人家在原先的夫家就是不满这个,才在外头偷人,我瞧着,你们俩是天生一对儿,这媒婆钱可不能少给。”
“你放心,只要事儿成了,保证不少你的钱。”叶全贵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