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随风忙前忙后地折腾了大半宿,把手续办理好了之后,又跑去医院里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将入院必备的物品采买齐全。
当她提溜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,谢龙翔已经转入了病房。
病房里只在床头开了一盏黯淡的小灯,光晕辐射的范围有限,整个病房还是笼罩在大片的墨黑和凄清之中。
扬清和佝偻着身体,背对着门口呆坐着,她的背影好像要融入病房的黢黑与凄迷之中。
叶随风站在门口,看了她好一会儿,手上的东西好像失了重量,她不知疲倦地久久提着。
自从扬清和与谢龙翔走到了一起,她与扬清和的友谊也开始悄无声息地变了味。像是刚才那般的误会与质疑,已经不是第一回了。
说不伤心不难过不在乎,那都是骗人的。可是无论再怎么伤心难过,她也做不到抛下这个烂摊子,掉头就走。
因为每每在她对这段友情灰心失望到了极点的时候,总会想起自己黑暗的高中时代。若不是有扬清和这一缕阳光自缝隙中照了进来,且对她不离不弃,那么这三年的生活还不知道要如何煎熬度过。
因此纵面冷言冰语,她也没法对扬清和置之不理。
叶随风悄悄走到扬清和身后,将买来的住院必需品放置在床边的小桌上。
扬清和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,却没有抬头,始终维持着同一个动作,宛如冰塑雕像。
叶随风轻手轻脚地拾掇规整东西,将脸盆、拖鞋放到床底下,杯子水壶摆到小桌上。可动作放得再如何轻缓还是会有细微的声音发出。
这细碎的声响里,一声如微风拂叶的轻声细语夹杂其中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这声音太过寡淡,像是往溪流之中滴了一滴墨,于漫天星空中的一颗星子,细不可查,微不可闻。
叶随风只觉得耳朵眼里微微一痒,尚没捕捉到,就已经结束了。
叶随风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扬清和,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听。
扬清和亦扬起恻然脸庞,对着叶随风。
“对不起,是我经不起事,如堕五里雾中,竟把一腔怨气发泄在你身上。”
扬清和再度发声,声音已是正常的音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