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述学却轻笑一声,笑意没有延伸至眼底,嘴角的弧度就像是蜻蜓点水似的,稍纵即逝,待到浅笑退却,留下的尽是怅然与苦涩。
叶随风的笑亦随之收起,她吞了吞口水,不知所措地看着宇文述学,低声道:“你……怎么了?”
宇文述学负手而立,身披清冷月光,遗世而独立,像是茫茫海面上一只孤帆独舟,寂寂随波浮沉。
宇文述学腰背挺得笔直,却更显其单薄。他的瞳仁漆黑如墨,也似无光暗夜。
“其实在盈虚山门密林跟英羽见过之后……或者,在更早之前,长济堂就很难以掌握精确的讯息了。想要查清事情的底细,也是千难万难。长济堂行事,已不似从前那般随心畅行了。”
叶随风恨得牙痒痒的,怒气冲冲道:“是英羽那个家伙故意给你使绊子?那个家伙,看起来长得人模人样的,没想到心眼比针眼还要小。你可不要轻易示弱,就这么听之任之啊,他越是这么打压你,就说明你对他还是一个巨大的威胁。你若是一味地妥协,迟早他会把你挤兑到没有立足之地的。”
宇文述学垂了垂头,像是一支久旱缺水的花朵,蔫蔫地低垂了花骨朵。
“他是少门主,将来的门主,除非离开盈虚门,否则我理应对他的话奉为圭臬,言听计从,何来妥协一说。”
“可是,你可并没有乖乖地听从他的意思啊,可见你并不是任风摆布的蒲公英,你还是有自己主见的。”
宇文述学对着叶随风淡然一笑,“正因如此,他才千方百计地来阻碍我,却又不敢做得太过明显。”
叶随风双眸湿漉漉的,水汪汪的,带着怜惜和心疼看着他,眼中布满了说不出口来的担忧。
宇文述学的眸光越发柔和,是清晨熹微的娇柔的晨光,声音似玉器轻碰的泠泠之音,“随风莫忧,即便是行于暗礁险滩,长济堂亦有方法砥砺前行。我身为盈虚门门人一日,便不会忘却先祖开山立派初衷,目如尺,目意天下事不平;心如称,心衡世间义几多。”
叶随风不由得仰视宇文述学,作为女孩子,谁不仰慕铁骨铮铮的英雄豪侠?宇文述学说话时,傲雪凌霜,侠骨柔情,整个人如同焕发着光彩一般,让人观之望之,眼前一亮。
叶随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