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随风却道:“这一点倒不难解释。黑灯瞎火的,一个个又都睡眼朦胧,隔着一条小小的门缝能看清几分呢?而且正所谓三人成虎,人云亦云,有一个人这么说,另一个可能也看个恍恍惚惚,也就跟风这么说了。而且他们在惊恐之下,七魄不见了三个半,又只是匆匆一瞥,恐怕连屋里有几个人也未必看得真切,他们这话里有多少水分还不知道呢!最简单的论证方法,就是让他们描述一下凌寒的样貌,凌寒一边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,若是他们真的看得清楚明白,这么明显的特征,总不至于看不到吧?”
“随风所言有理。”
叶随风高涨地说了一大篇,说完却又泄了气地缩成一团,双手抱着膝盖,失落道:“可有理也说明不了凌寒就是清白的啊!即便两个证人都没看清楚,可这也没法证明里面的那个动手杀人的就不是凌寒。唉……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,真的不希望他沦为凶犯啊。”
宇文述学宽解道:“事情还没到最坏的时候,大可不必这么失望。天下之大,农姑娘或有其他相熟之人,此人出于什么缘由、又用了什么手段陷害嫁祸给凌兄,也不是全无可能。”
“关键是那个凌寒,什么也不肯说,愣是说自己不记得了,也不知道是真的不记得了,还是有意隐瞒。若他真的是无辜的,可却是这么遮遮掩掩的,让人想帮他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。算了……不想了,什么证据都没有,两眼一抹黑,越想越是焦躁郁结。”
叶随风心烦意乱地抓了几把头发,一不当心扯下了几根发丝,叶随风吃痛地咧了咧嘴,失神地看着纠缠在指缝的发丝,喃喃道:“原本发量就让人唏嘘不已,这下非把自己揪成个秃子不可。”
她目露歆羡地看着宇文述学柔顺垂下的发丝,跟自己分叉易断的发丝不同,宇文述学的头发漆黑乌亮,她的目光从宇文述学的头顶看向齐齐削断的发尾,眼中变换了色彩,又浮泛出惋惜的眼神。
“真是可惜,那么好的头发就这么被削去一截。对你们来说,头发是很宝贵的吧,不是说什么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’吗?随意削断,是不是寓意不太好?”
说着,叶随风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,探上前去摸了一把。指下微凉,顺滑得如同上好的丝绸,绝妙的触感,让手指流连忘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