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她的身子几乎凑到了他跟前,他甚至能看见她白皙肌肤上的细小绒毛。
姜时愿还穿着那身男装,圆领的暮山紫长袍,腰带紧束,勾勒出一截盈盈纤腰。
那是他的旧衣。
裴彻喉咙滚了滚,低头呷了一口她捧过来的茶,“这次要多少月银?”
十年前,说要卖身抵债,结果撒泼打滚,说要先结月钱,等她凑齐了再一起消帐。
他倒是付了半年,最后也没见她来。
姜时愿闻言,眼睛一亮,这是同意了,不是,这是消气了?
她眼睛弯了弯,“赔罪嘛,怎么能收月钱,不仅不收月钱,我还有赔礼送给太傅。”
“将将~~”
姜时愿从袖中掏出来一只草蚱蜢。
她用大牢里的干草编的。
“太傅,送你。”姜时愿献宝一样,再次凑了上去。
裴彻目露嫌弃,两根手指拈起那只歪歪扭扭不知为何物的丑东西。
“这是什么?大牢纪念品?”
淬了毒的嘴!!
姜时愿却不以为意,指着手里歪歪扭扭她自己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道。
“这是草蚱蜢!我知道,太傅府上有金龟玉蝉,什么奇珍异宝都有,但,太傅,你有大牢干草手编的草蚱蜢吗?没有吧!”
“我既要送礼,自然要送这天底下独一无二,太傅又没有的!”
不送特别的,太傅怎么会记得她。
这道理,姜时愿八岁就懂了。
“而且,我这次是当面送的。”姜时愿望着裴彻,卖乖道。
信口胡扯!
一根干草也能吹出花来!
裴彻一脸嫌弃,手腕却转了一下。
原本被拈在指尖的草蚱蜢,落在了掌心。
裴彻转头去看书案上折子,没有再看她。
“明日我要早朝,不知什么时候出宫,你若想见我,在太傅府等我。”
姜时愿看着那只被他收下的丑蚱蜢,弯唇笑了笑,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快乐。
现在可以确定了,裴太傅不生她的气了。
太傅,其实也挺好哄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