潦倒,小民无心思德,惟愿活命尔。故,刘氏君子之学,只适于衣食无忧者修养心性,于柴米油盐无用,固尔治国必亡。”
“哈哈,有趣,那王学呢?”
“阳明讲学以致用,强调经典要与民生实际结合,这思想是进步的,有用的。但阳明又讲,天理存乎一心,心中有圣人,所为皆圣举,却是治国之大忌。人各有思想,天下学派众多,若人人皆举圣,人人存乎一心便可得道,便会各行其是,天下分崩。此外,还有举圣言以为恶者,若无法度约束,自然干乱社稷。”
“有些道理。既然如此,子安认为,该如何是好?”
陈吉发顿足,郑重拜道:
“唯十六字尔:严明法度,体民疾苦。实事求是,与时俱进。”
文安之沉默片刻,似乎是在思索,然后回道:
“似有些道理。然如何理解,如何实行,还需要细细详说。既然打算正月二十五出发,还算有些时日。不如你将刚才的观点,抓紧写篇策论如何?到时候老夫帮你看看,定能有所助益。”
“谢司业大人提点!学生必准时完成!”
应下了这件事情,又聊了些别的学术问题,文安之又语重心长叮嘱陈吉发。
“子安,北京、南京皆繁华所在,进了城,诱惑很多,乱花最易迷人眼,求学不倦,在于保持本心。如今大街上绫罗绸缎都是各地赶考的公子,但又有几人真的能做一辈子学问?求一辈子真理?有些人忘了根本,以奢靡斗富为乐,有些人沉迷享乐,流连秦淮画舫,有些人标新立异,学着女子华服美妆,皆不可取,你且好自为之。”
“司业大人教诲,学生必铭记于心。”
“嗯,你先回去温书,礼部那边,老夫还有几个旧友,待你策论作成,就拿来老夫帮你看看,若是言之有物,老夫就予你推荐上去,多少能为你求个赏识。”
这便是难得的提携之恩,陈吉发又连忙谢礼。说完这些,文安之端茶饮,陈吉发便起身告辞。
外面,王石头与同样来自湖广的文家小厮正在用乡音吹牛,看起来聊得开心。文大人见了慈祥一笑。
“难得见着家乡人,子安努力考试,为湖广增光。”
“定不负大人勉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