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入青瓦白墙的院子,挂着“椒舍”的匾额,内里载着盛开的桃花,弯过连廊,锦鲤池子后面一座二层木楼,有咿咿呀呀的清唱伴着琴音传来。
上楼,铺面是暗沉的香味,楼梯转角摆放着红木玉石,墙上挂着名家字画,细密的镂刻花纹将雅室的门廊妆点得低调而奢华,内里已经坐了客人,简约的嵌玉云纹红木软塌上斜躺着个风流书生,三十多岁,白面长须,仪表堂堂,正闭着眼睛随着乐律摇晃,身旁的美姬正帮他拈起桌上的桑葚,温温柔柔的喂与他吃。
庄志业见着那书生,立刻恭敬起来,隔着老远便作揖下拜:“安排不周,倒让陈主事先来,罪过罪过。”
那中年人眯开眼缝,似笑非笑道:“不妨事,今日事少,提前来听听小曲,正合我意。且苏大家的琴音缥缈,人少更有人少的幽静意蕴,倒也不差。”
话说到这里,茶台侧方那弹琴的美姬停了手,笑盈盈站起来,朝着庄志业几人行礼。
“奴苏氏见过几位公子。”
“苏大家客气。今日劳苦了。”
庄志业回礼,并递过一封红包。身后的薛庆余和陈吉发也象征性拱拱手。
几人围着茶台落座,琴声再起,陈主事挥退身边的美姬,正坐起来。
端坐的时候,少了些潇洒不羁,看着相貌堂堂,刚正不阿,颇有距离感。
“容在下介绍。这位是江夏陈子安,是来南京参加春闱的士子,也是近日南京新式彩染布的设计者。这位便是云锦商行的贵人,南京户部陈主事。”
“久仰久仰!”
“幸会幸会!”
陈主事说起话来,立刻就没有了那种端正的距离感,反而热络非常。
“陈公子倒是在下的家门。如此年轻,既能科举,又能经商,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。尤其户部需要你这样的人,要不要考虑到南京户部做事?”
陈吉发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,面皮微红。
“主事大人抬爱了,若是春闱名落孙山,怕是让您见笑。”
“哪能?举人也可以做官。如今夸夸其谈的人太多,踏实做事的人太少。别看外面那些书生们闹得欢,真正懂朝廷如何运转,如何施政的少之又少。”
“主事